也是一笑:“树上的毛虫有什么好怕,树下的毛虫才可怕。踩一脚,花花绿绿的,一肚子坏水。”溪月知道他是指桑骂槐,也不抬头,只是极力忍住笑。
“行啦,吃饭的时候说这些恶心的东西干嘛。”坐在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忽然说了一句。溪月好奇的看了那小姑娘一眼,见她只有十三四岁,杏眼桃腮、柳叶弯眉,长得非常秀气。
“那是菊夫人的妹妹,府里都叫她姨小姐。”宇文长风在溪月耳边说了一句。溪月不禁又看了她一眼,按辈分,这小姑娘是他们的长辈,难怪她训斥两位公子,连长公主也不便插话。
“璎璎。”菊夫人向那小姑娘摇摇头。她却不理会,向长公主道:“公主,您说他们是不是很讨厌,吃饭的时候说什么毛虫。”长公主似乎很疼爱她,顺着她的意思点点头。
宇文啸风和宇文逸风都有些无趣,讪讪的不说话。饭菜碗筷摆好之后,众人纷纷低头吃饭,不再交谈。
晚上,伺候梳洗的婢女们退下去之后,溪月跪坐在镜前梳头。宇文长风随意的坐到她身边,望着她梳妆的样子,皱眉道:“这府里,是不是只有三弟才能让你笑?怎么见了我,就笑不出来了?”
溪月拿着玉梳的手一顿,看了宇文长风一眼,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见他神情并不凝重,眉眼间有一丝温柔,她才道:“我笑,是因为他可笑。而你,一点儿也不可笑。”
宇文长风忽然笑了,拉了她一把,溪月没留神往后一仰,整个人落在他怀里。他搂着她的肩,轻吻她的脸,问她:“白天在花园里,你是不是踩了三弟的脚?”“我没有。”她矢口否认,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我都看见了。”宇文长风笑道。“你没看见!我也没踩他的脚,是他自己从树上跌了下来。”溪月板着俏脸仍否认。
宇文长风也不和她争辩,轻轻摩挲着她的小手。她的手如此精巧,像是象牙雕成一般,纤长的手指细嫩白净,指甲微微透出粉色,薄薄的、亮晶晶的。指尖细小,大概是因为经常抚琴的缘故,并没有留得很长。
溪月还是有点拘谨,他抱着她吻她,她总是不大回应。也许是羞涩、也许是她心里有些排斥,宇文长风总觉得她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渐渐的,他的呼吸声急促起来,抱着她站起来往屏风后走去。
困惑
这一夜如此漫长,像在大海中挣扎,看不到岸,又不能让自己沉下去。缱绻之际,她仍是紧紧闭着眼睛,沉醉在羞怯和惊悸中。只是心中隐隐的不安,甚至还有一丝甜蜜,令她始终烦恼。她觉得自己应该不顾一切的反抗,可是她没有,这让她始终有罪恶感,觉得自己背叛了云飞扬。
嫁到宇文家之前,她曾不止一次想过,绝不让别的男人碰她,如果宇文长风逼她,她宁可死。抵死不从,这才是一个贞洁女子应该做的事,这才是对得起她和云飞扬的爱情。可是此刻,她在做什么,宇文长风丝毫没有逼她,是她自己放弃了防线。
和前一晚一样,她思来想去,头痛无比,到了天快亮时,她才睡着。宇文长风看着她贪睡的面容,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既振奋又失落,既惆怅又满足,竟是患得患失,不明所以。她雪白纤细的小手还放在他胸口,他覆着她的手,思绪飘得远。
他如何不明白,溪月并不是真的从心里接受了他,身体接受了,心灵却是在忍受。溪月,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如果你有什么不满,都可以说出来。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轻轻替她拂去遮住脸颊的一缕乱发。
溪月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依偎在宇文长风怀里,浑身一激灵,缩回被子里。“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他向她温和的笑笑。溪月悄悄拉开被角,看了他一眼。
宇文长风见她脸上有一抹红晕,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心中一动,揽住她肩,笑问:“夜里你翻来覆去,我知道你没睡好。怎么样,睡得好吗?”溪月听出他话里有调笑的意思,把脸埋在被子里。宇文长风轻抚着她雪白的后肩,替她盖好被子。
溪月睡了一会儿,始终有件心事横亘在心里。她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宇文长风已经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样子是要下床去了。溪月只得扯了扯他的衣裳,他回望着她,俯下身倚在她身边,轻抚着她的脸,笑道:“你要说什么?”
“我……”溪月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鼓起勇气,道:“我陪嫁的婢女,不知道长公主把她安置到哪里去了。” “想找她来陪你是吗?”宇文长风问。溪月点点头。
“好吧,我会把她找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要叫母亲,不要叫长公主。”宇文长风望着溪月的眼睛,却见她目光逐渐黯淡。溪月咬着樱唇不语。
“我母亲……我知道你恨她,但她已经是你婆婆。我希望你尊重她,把过去的事都忘了。”宇文长风诚挚的说。溪月倔强的侧过脸去,纤长的睫毛低垂,紧紧的闭着眼睛。宇文长风见状,只得无奈的下床穿衣去了。
溪月始终忘不了新婚前几天,在驿馆中,长公主那审视挑剔的眼神,以及对她说的那些话,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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