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德拿过火铳装好子弹才要交给建文,突然出“咦?”的怪声,他托着火铳放在左眼平行位置,又闭了右眼校准,然后惊叫起来:“啊,为何准星偏了?”
建文这才知道,原来并非是自己技不如人,而是准星被人调偏了。“难道是哈罗德?”建文更加疑惑,昨夜自己和七杀的火铳都是交给哈罗德保管,哈罗德是自己人,断断不至于出卖自己偷调准星让自己落败。他知道哈罗德天性纯良,虽说爱吹牛却不会撒谎,看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只怕并不知情。
他哪里知道,哈罗德昨日被七杀叫去说话时下了迷香,迷迷糊糊听了七杀指示趁保管火铳的机会将建文的准星偷调偏了。只是一觉醒来,迷香功效消失,哈罗德对昨晚所做的事丝毫回忆不起来。
哈罗德将准星调好,再度交给建文。建文试了下,果然弹无虚发,将一个跳得最高的跳跳贝击得粉粉碎。虽说如此,建文在起手一轮先输了三发,哈罗德给他调准星又耽误了时间,在这期间七杀遥遥领先。
建文想要追上七杀,只是内心焦躁,虽然火铳本身没有问题,只是他见成绩距离拉大焦躁不已,情绪上先输了,居然又有几铳打空。不多时,法螺声“呜呜呜——”响起,船上的计数员停止计数。两条小舢板摇回船城,双方成绩一对,七杀射出一百三十发,击中一百二十六发;建文射出一百一十二发,射中只有九十八发。
“射术还不错,假以时日不在我之下,只是这次恐怕赢不了我。”七杀笑着对建文说。
建文心知是七杀捣鬼,却没有证据,只能狠狠地回答:“再比,我不信还能输了你。”
第二局比的是在一堆不同型号的枪械零件里找到型号相同者快速组装成完整火铳,然后射击移动靶。但每把火铳组装后只能射击一次,射完就要放下枪再在零件里寻找零件组装新的火铳再度射击,在规定时间到内,射中移动靶最多者获胜。
这场比赛七杀无法作弊,建文奋起精神,在比赛结束的法螺“呜呜呜——”吹响后,两人同时停下。计数员过来一数,建文组装完九把火铳,射中九发,七杀竟然输半分,第九把火铳组装好后竟没来得及射击。
这一局建文赢了,双方打成平局。
见建文扳回一局,观战的人们都觉得这场原以为七杀必胜的比赛变得好看了,没想到建文这少年看着并无出奇之处,原来深藏不露。本来一脸丧气蹲在旁边的腾格斯兴奋地跳起来,暂时忘了罗刹女战士的麻烦事,也不管什么比赛不比赛,跑过来抱着建文给他松骨按摩。一双大手在建文肩膀上、身上没头没脑一通乱摁,嘴里还哼哼唧唧不知道念什么,差点把建文的骨头按散了。建文疼得“哎呀哎呀”直叫,气得问腾格斯究竟会不会按摩,腾格斯挠挠头说:“俺们科尔沁那达慕大会上,跤手上场前都要请萨满按摩,萨满一边按一边嘴里还要念咒语,被按完的跤手都说好嘞……”
建文问:“那你会按摩吗?”
腾格斯说:“没吃过骆驼肉还没见过骆驼跑?”
“那你知道萨满念得咒语是什么?”
“没吃过骆驼肉还没见过骆驼跑?”
建文知道腾格斯是一片热心不好骂他,叹口气说:“下次你再给我按摩,就不让你上青龙船了。”
青龙船是腾格斯唯一坐了不会晕的船,听说要不让他上船,腾格斯赶紧停手。
正说着,第三局比赛要开始了。只见几个女水手用两根木梁钉成个十字架,在船头上立起来。建文正奇怪她们在做什么,又见人群分开,出来十几个七杀的亲兵压着两个衣冠不整的人,建文大惊,头一个不是铜雀是谁?后一个是个女人,建文仔细辨认终于发现,竟然是在山顶见过的琉球女人。
建文猛地回头去寻七里,只见七里早跑到人群前面,正瞪大一双眼也在惊愕地看。
“你在慌张吗?同伙被捉,感到慌张?感到不知所措?”建文心里疼了下,他多么不希望七里的背叛是真的,但现在看来,这都是真的,七里是奸细。
“第三场比赛,我会命人将这女人捆在十字架上,你我蒙住眼睛各射三发然后验尸,谁的子弹最致命,谁就赢。”七杀的口气风轻云淡,就好像谈论的不是杀人,而只是杀只鸡甚至杀只蚂蚁。
“你要我杀人?”建文倒吸口冷气,惊异于七杀的口气竟如此平淡。他本人从未亲手杀过人,也不想杀,郑提督除外。
“是啊,有什么问题?”七杀一脸鄙夷然的看着建文,好像后者在对什么常识问题提出疑问那般可笑。她将手里的金币扔到空中,不等落下迅速抓住,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女人半年前混到阿夏号,其实是日本幕府将军的细作。我的人昨天抓住了她,按照规矩要扔进大海里喂水母。让她做我们比赛的枪靶子,可比被水母毒死要痛快得多,算她占到便宜了。”
“但是……这是条人命啊!”建文指着一旁的七里说:“七里曾经也为日本幕府做过细作。你为什么可以不在意她?”
“那怎么一样?我恨的不是做细作的人,只是恨别人在我的船上做细作。再说了,七里说不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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