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她缓缓抬起眼帘,眼睫翩跹。
相对的四目里,没有波澜。
裴敬甫怔了怔,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过身将喜秤放回原处,淡淡的对她说了一句:“你早些休息吧。”
“你去哪里?”
“睡书房。”裴敬甫丢下这一句便离开了。
惊鹊看到裴敬甫就这么离开,有些疑惑。进屋之后询问赵元善:“大娘子,裴大人怎么就走了?”她看了眼桌上还未动过的酒,“怎么连合卺酒都不喝?”
“没什么。”赵元善起身坐到铜镜前,“惊鹊,我有些累了,帮我把身上这些都卸了吧。”
“是。”惊鹊替她卸下珠翠,还是忍不住说道:“大娘子,裴大人似乎……”似乎并不喜欢她家的大娘子。
惊鹊替她将长发散下来,用象牙梳梳开,叹了口气,“大娘子,嫁给这裴大人,你真是委屈。即便从满朝王公大臣的公子里面随便选一个,也比这裴大人强啊……”
赵元善对着铜镜淡淡笑了笑。
“容奴婢多嘴一句,大娘子似乎……也并不是很介意裴大人今夜离开。”
“惊鹊,有时候在意的太多,会让自己更累。况且如今我都已经是北镇抚使夫人了。”
惊鹊又是一声无奈的哀叹,“若非裴大人对大娘子做出那等事情,有了这腹中的孩子……”惊鹊想想也是不平,“不过大娘子也不必担心日后的日子,有太师大人在,裴大人就不敢负了你。”
“惊鹊,就属你道理多。”赵元善侧眼,笑道。
“奴婢说的是真的。”惊鹊压低声音,“这裴府里大多可都是太师大人的人,只要裴大人敢对大娘子有什么,太师大人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赵元善陷入沉默。
裴府没有父亲的人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管父亲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她跟裴敬甫,都要做做表面功夫。
二来,她也可以借这个理由,渗透裴敬甫一切和她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她跟裴敬甫的距离须得拉近,不然就不可能有机会。
夤夜时分,醉春楼上。
月明星稀下,一道人影悄然出现在醉春楼南侧,轻身一跃,借着墙檐的力道,跃至房顶。
醉春楼的房顶上,早有另外一人等候在屋脊之上。
那是个身着玄黑色劲装的女人,头发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束起,月下眉目清冽,左边眉梢处有一颗小痣,给她清冷素净的脸平添了一丝风情。
“你找我有什么事?”裴敬甫站在她身后一丈之外,淡淡出声。
女人转过身,“怕你忧愁,找你喝酒。”说罢,将手里提着的其中一小坛酒丢给他。
裴敬甫只手便稳稳的接住了丢过来的酒,看了她一眼,又给丢了回去,“我没什么可忧愁的。”
那女人重新接住他丢回来的酒坛,轻轻笑道:“难道被迫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还是太师府的嫡千金,不算忧愁?”
裴敬甫沉默片刻,“你我二人没有要事,最好还是不要见面。”
“朋友之间,难道叙个旧都不可以?”
“若是你的舅舅指挥使陈大人知道你跟赵太师的义子是朋友,恐怕会对你很失望。”裴敬甫说道,“况且,裴某没有朋友。”
那女人听罢,突然笑了起来。
“裴大人还有心担心我的事情。即便你不拿我当朋友,但我们总算是曾经一起患过难的,那点情你总不能不记吧?”她望了眼天上的月,“今晚的月,像极了当年我们从石凤谷杀出重围的那一夜,当时我们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活下来。”她又将那坛酒丢给他,“我丁以柔此生唯一看得起的人,便是你裴敬甫,我知道你不喜欢跟人搞什么交情,性子也冷的怪异,但就凭当年一起浴血逃生的份上,你也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裴敬甫接下那坛酒,没有再还回去。
丁以柔满意的笑了笑,饮了一口酒,“你喜欢她吗?”
裴敬甫静静提着那坛酒,面容没有一丝波澜。
丁以柔笑了一声,“对,我忘记了,你是个无情无心的人,刀只认血,即便是女人,你也不会有一丝的怜悯。更何况,是赵震的女儿?”
丁以柔十二岁便认识裴敬甫了,他的一些事情,她都知道。虽然跟裴敬甫之间从来都算不上是什么朋友,但对于她知道的一些事情,她一直守口如瓶。
哪怕是自己的舅舅锦衣卫指挥使陈啸,她也从未说过,自己跟他的事情。
见裴敬甫沉默不言,丁以柔继续说道:“能迫你就范,那个赵家大娘子还真是不简单,跟她父亲一样,为达目的,什么办法都使得出来,甚至不顾自己的声誉,让别人都认为,这整件事情都是你的错,是你诱了太师的嫡千金,甚至心怀叵测,虽然办法幼稚,可实际上,倒也受用。”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丁以柔朝他走近两步,“是因为你对太师府无可奈何,还是真的对赵元善动了恻隐之心?”
裴敬甫眸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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