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借着云影的隐蔽,猛地扑过来,对着假采石场下了。又是关炮,又是炸弹,一阵狂轰烂炸。刹那间,把个假采石场炸翻了江。战士们都撤到了安全区,危险的只有连长和魏天亮。他俩凭着自己的敏,在石尖上和敌展开了周旋。敌俯冲,他们藏在北边,敌一到头顶,他们便马上转到南边,除去扫射,炸弹很难在石尖上落脚,一时间这暴露的石顶竟成了相对安全区。他们心里明白,站在巨石上决不是等着挨打的。他们让过敌两个批次,找准最佳位置,瞄准时朝着敌开了枪。
敌几个批次过去,判断下面没有火力,只有挨炸的份。便猖狂起来,飞得更低了。俯冲时带的风,几次差点儿把他俩吹下去。他俩抓紧石缝里钻出的树根,才站得稳些。朱连长咬着牙,瞪着眼,两死死地扣着扳:“我日你妈!”“我日你妈!”骂一句一个点射。魏天亮递着子弹,死盯着敌,喊着:“打!打!”。重枪打飞威力是小了点儿,但是,毕竟是在敌的肚子底下开火,命中率还是有的,何况朱连长又是老枪。突然一架敌尾部窜出了火舌。敌发觉后“咚!”一个加速炮,窜出去老远,火被灭掉了,吓得夹着尾巴逃跑了。剩下的几架再不敢低飞,又猛炸了一气,可能是醒过神来,也都屎克螂下山——滚旦了。
朱连长的额角被飞石打破了,血流了一脸。魏天亮磨破了,血抹的弹盘上湿呼呼的。可是,他俩没事一样站在巨石上,举着枪欢呼。斜阳给他俩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辉,从远处望去,活像两尊铜浇铁铸的雕像。
魏天这导演的这场轰炸,敌帮了不小的忙,炸得满山碎石,只需开条便道,便可利用。预期效果基本满意。只是又有了未爆炸弹,还需再费两天工夫。
诱炸的成功,把个连长朱连贵乐得舞足蹈。谁知接下来一件事,却让他的笑容凝固了。
这天中午时分,指战员们拖着疲惫的身子,陆续撤离现场,假采石场上只留下了爆破组。他们正抢修一条便道,以便把敌帮忙炸出的片石运出来。魏天亮派人去查看危险区内有无越南老乡及放牧的牛羊。然后派出警戒守住各个路口,点炮的战士报告“准备完毕”,魏天亮吹响了警哨。几个战士用捂成喇叭冲着四下里喊:“包米诺——,包米诺”(越语:放炮了)。魏天亮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再没发现问题,便果断命令“点火!”一条条导火索立刻“咝咝”叫着吐出火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马上就要响起,可是,就在这关头,问题出现了。
“修路工程指挥部”的一位首长老将军,(当年曾参加过著名的奠边府战役,至今一些越南朋友还认识他。)这天,正来到七号线巡视。吉普车行至kc中队工段,随行参谋说起前几天这里唱的一出“借箭”,说,这个采石场就在这里。首长很感兴趣,说:“走,看看去。”于是吉普车下了线路,顺着一条不宽的便道钻进丛林。路崎岖难行,首长干脆跳下车步行。本来,在前面被岗哨拦住也就没事了。谁知偏偏这时候岗哨小石头因闹痢疾,一时腹疼难忍,钻进树林中方便,如果就在附近方便,若听到有人说话,也会提起裤子把人拦住。谁知他来到路边的山坡时却看到了一棵系着红绸布的大树,他知道这是当地乡民的神树。他想应该尊重老乡的风俗习惯,不能破坏群众纪律,于是,就提起裤子跑到远处去解。恰恰就在这时,首长一行走过去了。等他扎上裤子跑出来,首长已经过去,他却丝毫不知。
首长一行人边走边说,随行参谋把从支队宣传科听来的消息,讲得绘声绘色,说他们如何布置疑阵,诱敌来炸,敌帮忙炸了多少石头,讲得首长和警卫员捧腹大笑。首长诙谐地说:“解放战争中老蒋运输大队长就当得不错,在这越南战场上老约这运输大队长当得也不赖么。”正说笑得开心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哨音从不远处的山顶上响起,接着又听到用越语喊放炮的喊声。原来他们已来到采石场的山脚下。他们马上明白了目前的处境。他们知道,现在无论怎么喊,山顶上也是听不到的,唯一的选择,是快寻个躲避之处。这时从树缝里已隐约看到山顶上导火索燃出的烟火。警卫员十分敏,看看四周没个躲避处,便迅速拉起首长向路边的低洼处的大树后跑去。这时,炮声已经响了,采石场上突然升起爆破的烟雾,飞蝗似的石块夹杂着沙石,铺天盖地砸过来,噼哩叭啦,树的枝叶横飞,树皮开裂,林鸟四散飞逃。警卫员急忙把首长拉到一棵大树后把首长扑倒,用身体压在首长的身上。参谋急忙用身体挡住首长的头部。然而,这位久经沙场的老英雄,虽然已上了几岁年纪,但依然处变不惊。只见他身子一挺坐起来,镇静地观察了一下飞石的方向,一下子把两个人的头搂在怀里,身子向树干上一靠,毫不慌张。警卫员和参谋想挣脱首长的胳膊去保护首长时已不可能了。老将军的两支胳膊活像两支大箝子,已把他俩死死地夹住,那宽厚的胸膛就像一堵安全防炮墙,把两颗年轻的头护得严严实实。飞砂走石一阵一阵扑过来,把大树的树枝砸断了,把树砸得遍体鳞伤。然而,却没有伤着三个人的一点儿皮毛。炮声渐渐由稀落而停止,只有烟尘弥漫硫磺味刺鼻。解除警戒的哨声响起,战士们欢笑着跑出防炮洞。他们三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向着战士们走去
爆破组的战士们,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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