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几下过后,萧文焌终是不忍心再打下去,趴在腿上的人儿也不鬼喊鬼叫了,而是把脸埋于床单里哭着。他抿唇看着她,也不说话,室里徒然剩下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良久不见止息。
「知道错了?」等哭泣声快要停时,萧文焌打破沉默问道。
他不问还好,一问,本来快要不哭的人儿又开始滴下豆大的泪珠,哭声渐渐回来。
萧文焌皱了皱眉,随后冷冽的脸孔稍微缓和了点,道:「做错事就该受惩罚,有甚麽好哭的?」
徐晓幂一听到这话,赌气般抓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来个耳不听爲干净,然后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抽泣声。
萧文焌似乎被她的举动逗乐了,脸上有了微微的笑意,又看了一会儿,柔声问:「在被子里不闷吗?」
徐晓幂蹬了蹬腿,作无声的抗议。
萧文焌又问:「很疼吗?」
「哼!」被子里的人这样回答他。
萧文焌叹了一声,对着她,心总是软了又软,伸手把被子拿开,把人捞到自己腿上坐着,坐在腿上的人儿眼睛都哭肿了,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下唇轻咬,一脸的委屈,看得他的心更软了。
「你私自买通小二制造我和柳清雨相遇的意外,难道没错吗?你明知道景王爷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再把你抓走,你还跟他在一起,还接受他送你的镯子,难道没错吗?」说时,他同时拿起手帕帮徐晓幂擦鼻涕。
「我帮你还有错了?噗——」徐晓幂配合地擤了擤鼻涕,「你不是喜欢柳小姐吗?」
萧文焌拿开手帕对叠,然后又凑到她的鼻子上,她又擤了几下,两人的动作自然而平常,富有默契,丝毫一见一丝违和感。
擦完,萧文焌把手帕放一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红鼻子和红眼睛,觉得好笑。
徐晓幂瞪了瞪他,「还有,我又不是故意跟王爷在一起的,街上遇见我有甚麽办法?他非要把玉镯往我手上戴,我有甚麽办法?我又打不过他!」
「你不使开我不就没事了?谁要你操心我的婚姻大事,多此一举。」萧文焌边说边把镯子从她手臂上拔出来,接着拿到眼前端详,哼,款式是不错,但玉不是好玉,这样的东西他也送得出手,他对徐晓觅的心意原来不过如此。
把玉镯扔一旁,转头看向徐晓幂,萧文焌愣了一下,怎麽又有要哭的架势?他擡手抹去她眼角快要掉落的泪水,无奈道:「怎麽又哭了?不哭了。」
徐晓幂拍开他的手,欲从他腿上下来,可萧文焌立刻把她牢固在腿上,不让她走,她又气又委屈,骂道:「合着我好心做坏事了?嫌我多此一举,你有本事自己娶媳妇去!我帮你,你还不领情,还打我屁股!我都这麽大个人了,你知道有多伤自尊吗?你打哪不好非要打屁股?我、我讨厌你!」
萧文焌彷佛听不到,只顾着捏起衣袖帮她擦泪水,刚擦拭时徐晓幂还会躲,后来看他坚持也就不躲了,乖乖让他擦干,可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当义弟时,萧文焌虽宠她,但不会亲密到这种地步,难道这就是弟弟和妹妹的区别?那恢复女儿身真的挺好的,起码将军温柔多了。
「以后不必再撮合我和柳清雨。」萧文焌道。
「爲甚麽?」徐晓幂很震惊,他的一句话就轰塌她一穿来古代就定下的人生目标,这个目标关乎到她来这里的意义和使命,也关乎她能不能回到现代,如果不用撮合他们,那她以后该如何生活,又该怎麽回去现代?
萧文焌不知她脑海里的九曲十八弯,直接道:「不喜欢她了。」
徐晓幂再次惊讶,「不喜欢她,你还能喜欢谁啊?」
萧文焌凝视着她,眸里是徐晓幂渐渐慌张的娇容,他知道她这些日子不会一丁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她不多想,他不多说,两人也就凑合不清不楚地过着。他在等一个适当的时机,等自己确定是喜欢而不是愧疚,也确定她能接受嫁给这样木讷不懂情趣的自己,而现在似乎是个不错的时机。
「若我说,我想与你看春夏花开、看秋冬雪落,恰如青丝到白头呢?」
「......」
徐晓幂眼睛睁得圆圆的,在萧文焌没有抱紧的一瞬间,失去平衡跌倒在地,站起来后,惊悸地看向萧文焌,然后退了几步,转身跑了个没影。
萧文焌抿着唇,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知道自己比起景王爷是差了些,长相不够英俊又不会甜言蜜语,大将军一职听起来威风,可说到底不过是一介武夫,比起皇子的身份,其尊贵极有限。但是,他能给予所有的真心,此生只与她举案齐眉、白头到老,保证一辈子只爱她、护她、宠她、疼她,这些景王爷都做不到。
这样,还是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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