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女子忽然鬼魅一般闪进一个小胡同里。
夏柯心里一紧,她睡眠一向很浅,若这个女人是从别的地方一路跑过来她肯定早就听到她的呼救了。现在这情景,只有一个解释,她是忽然出现的。
她从子时街来。
想到这里,她御风飞速赶到那个小胡同外,却见那个小胡同的地面上有一条长长的被人用重物拖过的痕迹,夹杂着斑驳的血迹,路边还掉了一个玉牌。
捡起来看到上面的字时,她一下子愣住了——云梦泽。
她还记得小絮曾经对她说过,沐守郡失踪过一批云梦泽的修道者,到现在连尸首都不曾找到。
她看着地上长长的拖痕,回忆了一下刚刚那个女子闪进这条胡同里的动作,并不协调。就像……就像是被人忽然拖进去的。
刚刚在这里难道还藏了个人?
云梦泽的那群修道者应该并没死吧?或许只是被困在某个地方了……想到这里她再不敢耽搁,延着那拖出来的痕迹便小心翼翼的跟进了胡同深处。她的速度不敢放的太快,借着夜色很好的掩护了自己,但想来那人拖一个人速度肯定也快不到哪里去。
“唰唰唰…”从进了胡同之后,前方的黑暗里就一直传来这种重物被拖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一路上都没有间断。
但诡异的却是她追了很久都没有听到那女子再发出一声呼救或者什么声音。
她正觉得奇怪,便感觉那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然而眼前的胡同纵横交错,黑漆漆一片,却像是走不到头了一样。
她忽然生了退意,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针对她设下的陷阱。
正要转身往回走时,却听见那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像是在前方拐了个弯?她松了口气,再次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跟了不知有多久,一路上七扭八拐走过了无数条小巷,甚至于她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原路返回时,前方的巷子尽头似乎终于看见了些黯淡的红灯笼发出的烛光。
不多久便有打更的梆子声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四更了。
远远的,借着远处的灯火,她看到自己要找的那个女人就躺在地上,地面上长长的被拖出来的痕迹戛然而止,终于到了尽头。
她不敢轻举妄动,云梦泽应该还有其他人也散落在这个迷宫一样的黑暗巷子里吧?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并没什么异动,于是小心翼翼的上前去看那女子的状况。
将将上前,待看清了眼前的物景,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险些尖叫出来——那女子已经死了,而且脖子被人生生扭断,以一种极不协调的角度垂在脖子旁边,正静静“看”着她。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自觉加重了许多,心里像有大石压着一般喘不过气——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恶心。
“别回头,也别跟了。”
忽然,她感觉一个男人站在了她的身后,俯下身,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这一句。
一片黑暗中,她浑身瞬间冰冷僵硬,整个人如同被五步蛇咬了一般,不敢动弹。
就这么僵僵站着,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听话。衣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冷汗打湿,她第一次诧异时间过得这样慢。
许久许久,久到她甚至都怀疑这一切都是梦魇的时候,她终于听见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与此同时,身后有个冰凉的手慢慢触到她的肩膀,忽然轻轻推了她一下。
她没有防范,一下子从那个小巷子里被推了出来。
然而……出来的那一瞬间,她再猛的回头去看,哪还有什么巷子,分明只有几家早已破败的酒肆。
“难道……难道我刚刚所在的那个迷宫一样的胡同,是……我刚刚是进了子时街吗?”
一切好像又变回了那条熟悉的路,她不记得是怎么走回去的。
只记得那个萦绕在她耳边冷冰冰的男音。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她虽没听过,语气却总觉得异常的熟悉。
脑子里忽然浮起一个熟悉的脸。
这个猜测几乎让她下意识的冲回客栈,一下子来到苏无音的房门前。
叩叩叩——“苏公子,你在吗?”
房里并没有烛火亮起来,但她听见了有人下床还有走动的脚步声,心里顿时放松下来。
“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
黎明前的黑夜里,她看见苏无音披了一件素衣,睡意朦胧的靠在门边,低垂着眼望她,“刚过四更,夏姑娘一向起这么早么?”
“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她此刻已全然信任他,但语气微微有些沮丧和迫切,“我刚刚听到有个女人在外面呼救,就追出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然后呢?”苏无音的睡意似乎被冲淡了一些,脸上露出和她一样的认真表情,末了却是似笑非笑的慢慢说了一句,“这么晚,你胆子真大。”
夏柯没来得及体会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接着道,“她被人拖进了一个胡同里……死了。我觉得云梦泽失踪的其他人应该也在沐守郡的某个地方。”
“恕在下直言。”黑暗中看不清苏无音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夜里的浓雾一般,“这件事情不在姑娘能管的范围之内。”
☆、雪之妖
“我知道。”夏柯皱起眉头,有些心烦意乱的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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