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笔流利成熟,很有想法,保不准将来是个作家苗子。”
很快,全校都知道了她写的这篇作文。
杨鑫很烦,不想搭理这些叽叽喳喳议论的人。
嘉怡很崇拜她,说:“你真的好厉害啊,老师都怕你,你是唯一一个敢顶撞老师,老师还不敢吭声的。”
杨鑫反感说:“语文老师很虚伪,思想品德老师也很虚伪。他们说的话,自己都不信,却想让我们相信。为什么写作文一定要思想正确?哪怕是说假话也要思想正确?说了真话就是思想不正确?非要逼我说假话,我宁愿交白卷。”
嘉怡说:“你真的好厉害啊,你胆子太大了。”
语文老师怕了她了。
“行,以后你的试卷你自己改,你说多少分就多少分?好不好?”
语文老师倒也不记仇:“下次考完试你来帮我阅卷,你自己的卷子也自己改,我看你给自己作文打多少分。”
他是私底下说的,笑模笑样倒没发脾气。杨鑫倔强地说:“自己改就自己改。”
下次考完试,语文老师果然把她叫到办公室阅卷。杨鑫以为他要趁机为难自己呢,没想到是真阅卷。只好坐下拿了一只红笔,对照着参考答案,开始打勾。
语文老师把她的卷子给她:“拿着自己改吧。”
主观题她是不出错的,只有最后的作文。
她没有想太多,只是给自己打了一个平常老师给她打的分数。
语文老师看了笑。
这个学生,锋利,有棱角,也会屈服,识时务。是个不一般的孩子。
“不是我要打压你的作文。”
语文老师说:“当前的语文教育就是这样的。写作,思想性第一,思想要阳光、积极向上。作文这个东西就是应付考试的,它不跟你讲文学性。你有想法是好事,可以去写东西,去投稿,但这不是作文。作文就是考试的。”
杨鑫说:“我知道,所以我给自己的作文打低分。”
语文老师笑说:“分也不低了,满分四十分,我给你三十九,你还嫌分低呢?作文没有给满分的。”
杨鑫说:“我知道。”
“别太倔强。”
语文老师说:“个性太强,早晚得碰壁的。不过碰碰也没事,天才嘛,都得碰壁。”
她喜欢待在教室。
做题,看书,都很好。宿舍里臭烘烘的,她不喜欢回宿舍。吃饭睡觉成了一种折磨。泡菜吃到最后三天,已经变质的完全不能吃了,只能吃白饭。有时候饭馊了,白饭也吃不下去,她便只好干脆绝了食,饿着肚子去上课。
她长高了,个子到了一米六,然而身体越发的瘦,骨架纤细。她头发是黄黄的,五官长得很漂亮,眉眼精致的像电影明星,鼻子挺翘,唇线清晰。就是
太瘦了,体重才不到七十斤,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
杨文修从没到学校看过她。她想问爷爷,回到家,却总看到爷爷在咳嗽吃药。
爷爷身体不好,也没法到镇上看她了。
他以前是那样爱玩的人,隔三差五都要到镇上去打牌,现在却几乎很少出门了。杨鑫也不知道他什么病,过了两周,放假回家,又看到他在输液。人躺在床上,打着吊瓶。她看到输液瓶,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小病了,心中一惊:“谁打的吊瓶啊?”
杨文修脸色有些蜡黄,笑笑说:“我让村上杨医生来打的,去镇上打不方便。”
“这得输多久啊?”
“再输个两天就好了。”
杨鑫定了定心,说:“哦。”
杨文修说:放下,沙发上坐吧。”
这话语气也很奇怪。这是在自己家里,她自然知道回家了放下沙发上坐,还用爷爷提醒么。沙发上放着一堆衣服,是洗过、晾干,刚刚收起来的,衣架还在上面,还没叠。她把衣服挪了挪,往沙发上坐下,感觉心里乱糟糟。
她嘴上没问,脑子里却思索着很多事。
爷爷是怎么生病的?
会打吊瓶,一定病的很严重,家里没人,他是怎么去村里叫的医生,有人帮他吗?他这几天输液,是怎么吃饭的?谁照顾他给他煮的饭?这些问题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只是不敢问,怕爷爷的回答会让她难受。
“学校学习怎么样?”
杨文修问。
杨鑫说:“挺好的。”
杨文修说:“一周五块钱零花够不够用?”
杨鑫假装叠衣服,低声说:“够用了。”
她很害怕面对这些问题,因为不得不撒谎。
其实学校一点都不好。
吃的差住的差,老师同学都很不友好,她度日如年,恨不得天天回家。那点零花钱根本不够用,别的同学一周拿二三十块,想吃什么吃什么,她却只能省吃俭用。除了读书学习好,她样样不如人。
但是她不能告诉爷爷,再给爷爷增加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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