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楼入了宫中。没直接去做修撰的事情,只是立在零微宫前,等待着孙公公的回话。
这雨没完没了的,伞下少年已经湿了半身,估摸着时间都够自己吃顿饭了,孙公公依旧没有出来。
沈鹤楼看着那三个字,左手在大腿上摹写着。没人知道他是否无聊,可这小半个时辰就是这么度过的。
靖德皇帝透着半掩的窗户看着他,一看也是小半个时辰。孙公公在身边静立,不明白圣上为何舍了手中的事情,非要盯着这人看,却不请进来。
圣意哪敢妄测,圣上此刻难得的清闲,公公自然也乐得享受。
差点睡了过去,圣上一句轻唤让孙公公一个激灵。到了殿外,对阶前少年摆摆手,发现这人沉在自己的天地中,并未理会自己。孙公公出声叫到,沈鹤楼才缓缓抬了头,轻微施礼,入了零微宫。
“臣沈鹤楼,参见陛下。”
靖德皇帝问着来意,视线却转回了手中的折子上。沈鹤楼起身低首道:“臣来求一道圣旨。”
沈鹤楼迎着皇帝询问的眼神,轻声道:“一道让刘夕阳入京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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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德元年六月十八,除了闷热,也没什么大事。一月前的那场雨淋得十分舒爽,永泽城的天,蓝了不少。
下了早朝,秦哲又开始盘算起来称病的日子。其实不用这么早,不过六月整个朝堂上,全是乌烟瘴气,他烦了,所以想清静几天。
今年伏天去得极快,刚六月下旬便不如往年般的闷热,兴许是下了一场大雨的事情,可要是多想,难免会往人心上靠拢。自己心不燥了,那自然是凉意十足;朝廷里也阴风嗖嗖的,吹的人心惶惶,好事还是坏事,不做多想。
秦哲提起了笔,仔细研究着这个月的请假折子怎么写。长启年间,他就没请过一天假,甚至连朝廷规定的假期也只休息个春节。现今不是懒了,只是觉得是时候远离一下了。靖德皇帝没说不准他的病休,只是说每次想着休息了,写个折子,五言七律这个不管,反正得作成一首诗;感慨抒怀也不论,应景便可。
秦哲苦笑一声。哪能是天子家想着用自己的字卖钱呢,可真咂摸起来其中深意,他第一次觉得靖德皇帝也是个有趣的人物。
书了半句,管家入内通禀,说是贝当家的求见。秦哲扔了笔,静候着最近这几天呼风唤雨的大当家。
贝琳达款款而入,一身红衣未改。生机火烈还是血腥,这一抹红色最近可是把京城闹的天翻地覆。
苍空阁终止了与飞花亭的合作。半月前,贝琳达拿着一封信来到了自己面前,信中只有一句话——无处不飞花,却在苍空下。从那之后,飞花亭便乱了起来,京城乱了起来,整个朝廷也跟着乱了起来。
朱家门徒,死伤无数,朱老首辅入宫七次,依旧挡不住苦心经营的这条线,被人给砍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消停了,今天这红衣又来到身边……那人还想如何?
贝琳达礼数周到,只是缓缓地递上来了一封信。秦哲盯着信封看了许久,轻咳一声道:“这次是要做什么?”
贝琳达恭敬回道:“相爷先瞧瞧书信,具体的事情,民女一会再告知。”
秦哲无奈地打开了书信,那诡异的字迹再次入了眼。这次好一些,没有杀戮,只是扰民。
苍空阁准备八绝仙子比武招亲的事宜,让他在朝廷上递上折子,说是要在永泽城找出一处地方,要建一个十丈见方的比武台子,周遭留出各百丈的距离,供百姓们看热闹。正北面要起一座二层小楼,说是给这些大人物观礼用的。
秦哲研究着这句话。就算是果郡主比武招亲,也无需观礼台吧?接着看第二页,信中只剩一段话:能拆就拆,拆出足够的空间,各种补偿苍空阁百倍送上。
秦哲扔下信,看着贝琳达,贝琳达开口道:“大体的意思少爷信中应该说的明白。具体事宜还需要秦相您和朝廷那边协调一下,毕竟如此大的土木事,还是需要宫里点头的。”
“可是,这事儿,为何要我来做?”
“早就放出了消息,江湖上有想法的人很多,这几日您也看见了,京城有些拥挤了。不光是云泽人氏,明月的才俊也想来凑凑热闹,我们要是招待不周,有损云泽的威名。并且这次想着上擂台的人,也有秦相的几位熟人,比如颖王杨奇策。”
秦哲皱了皱眉头。颖王和苍空阁看着亲密可不是好事。衡量了许久,他将事情应了下来,询问了其他要求,将贝琳达送了出去,重新打开写了一半的折子。
“这次要应景,可是很难。”
贝琳达出了相府,顺着街道,来到了皇宫前街。给秦哲的信中没说,给自己的信可是说的很明白,那人看上了皇宫前的这块地方。而他说要建起二层小楼,能拆便拆的地方,就是皇宫门。
这可能是在逃命途中的发泄,或许只是气话,但是贝琳达也得过来看一眼——万一这人真的要拆呢?
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条街道,宽度正好是十丈左右,也是整个云泽最宽的一条街。这也难免,皇宫对面,要是百姓离宫门太近了,对谁都不是好事。
贝琳达走上了宫门楼延伸出来的街道上。如果真的选在这里,那回味楼的本家门店要拆,善家已经得罪的彻底,如今要动人家的根本,难;玉家的门店也要拆,有太祖的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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