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弯身,似邀请行人进去。
苏云开往里走去,又抬头看了看招牌——朝阳客栈。
开封东面地域宽广,明明是要见他,却未道明具体地点。苏云开便想要去的地方必然不是东边方向,而且这样明说,被别人看见,举兵围困,也是愚蠢。平西侯当然不是个笨人,加之这根楠木簪子,并非是明月的,那为何要放置?
那就唯有暗示了。
开封南面,有一间糕点很出名的客栈,那客栈的名字,就叫朝阳客栈。
日出东方,朝阳初升。
且去看看,却果真是这。
小二一言不发领他上楼,他刚进门,背后就有人将门关上。整间客栈安静得诡异,可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轻微声响,这里埋伏了不少人,鸿门宴,风雨欲来。
小二领他登上三楼,到了一间厢房前,轻轻叩门,待里面的人应声,他才推开门。
木门缓慢打开,苏云开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正门口对面的明月。她气色并不好,发也有些凌乱,唇色惨白,却还是安安静静看着自己。他心中一痛,缓步走了过去。这才看见那四方桌子右边,虞奉临就坐在那。
虞奉临笑道,“你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看来你没有走弯路,直接就过来了。我还怕你看不懂提示,真跑去东面了。”
苏云开淡声,“如果真的是去了那,那侯爷也不会这样怕我,毕竟只是个蠢人。”
“本侯怕你?何以怕你?”
“不怕,又为什么要用明月来要挟我?”
虞奉临冷声,“是,本侯是怕你,可也知道你怕什么。我请明月姑娘来这里,不是为了杀你们,相反,本侯要送你们个好东西,只要你效忠我,我此生所得的半数金银,都是你的。在开封,也绝不会有人能为难你们半分。荣华富贵,权力地位……”
“侯爷是不是忘了,我是苏家人?”苏云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今晚进宫了。”
“是。”
“可是侯爷却不着急,可见侯爷已经决定鱼死网破了。你要的不是我去圣上为你翻案,而是要我苏家效忠于你……毕竟我们苏家在朝廷说话颇有分量,在百姓中也有美名。试想,如果我们苏家先开口效忠你,那你要的帝位,就能坐得更稳了。”
虞奉临闻言,不再同他笑,眸光冷厉得诡异,“哦?你的意思是,本侯要造反?”
苏云开冷冷瞥他一眼,伸手将桌上的空碗拿到面前,又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放置其中。再倒以茶水,茶水从茶壶慢慢流出,铺满空碗,几近溢出时,他才停下。末了又从钱袋中拿出另一锭同等值的银子,放入碗中。
本是同价值的银子,前者不溢,后者沉落,碗里的水却立刻溢出了些。
明月看着,已觉奇怪,“这两块都是官银,重量应该无差别,怎么后面这块重这么多?”
“因为这是假银。”苏云开盯着虞奉临,说道,“假银里掺杂了铁,所以比纯银更重。外表看不出来,可是一入水,就能立刻辨别出来。而这块假银……就是白影临死前在山庄所得,至死都没有松手放开的证物。”
明月猛地一愣。
苏云开声音沉沉,压抑着极大的怒意,“虞奉临,你私挖矿山,采集铁矿,就地制造假银。可白银珍贵,每锭银子只加一点,也不需要将那么大的鼓山凿空,我想,大部分的铁矿,都被你制成了兵器吧?山上榆木可制箭、长丨枪手柄,就地取材,兵器、钱财,都有了,便可以招兵买马,弑君夺位了!”
虞奉临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你说得倒轻巧,制造假银?如果是需要招兵买马,钱可需要不少,也必然是要真银子,否则我真起兵造反了,手下的人一旦发现是假银,我便要被他们杀了,谈何造反?”
“因为你将假银分散给各地下属,让他们利用官职,为你换成真金,再运送回京。”
虞奉临一愣,轻视的眼里,终于有了警惕。
苏云开说道,“之前我在大名府府衙任职,去了不过几个月,就突然收到调令,回京做了个礼部侍郎。明升暗贬,你心知肚明。只因我在大名府查获的黄金贪污案,根本不是贪污案,而是那禹州知州也是你的人,他在为你以假银换真金。只是那人是你,所以他不敢说,也不能说。黄金一案结束后,你怕我继续追查,所以从边塞赶回,进宫面圣,让他将我调回汴京,与刑狱诉讼的案子绝缘。”
虞奉临没有说话,他在听,在诧异。只是他久经沙场,见多了风浪,如今尚能维持平和,没有阻拦,也没有动怒。
“可是你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之下,我受邀前去鼓山,去那曾经作为制兵器,制假银的山庄中。你大概也没有想到,陈李朗办事会那样马虎,挖空矿山后,没有将工匠帮工住的地方毁掉。你或许更没想到,那里竟会被他的侄子买下,更邀我前去。所以你也出现在了那里,说是避暑,实则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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