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中不知福。如果这样卓绝的男子都不能让她掀起爱恋的感觉,那么她若不是神经已麻痹,就是天性中存着无情冷感因子。
看着他扶着她上车,找到位子坐下,小心翼翼地守护,强健的臂膀圈住她肩,一副完全占有的姿态。
叶蔚湘轻叹——似乎,一辈子都必须这么过下去了。
弥漫在心的,是浓厚的郁,与无奈的顺从……
不到十坪大的老旧房间,横陈着三、四个酒臭味冲天、衣衫不整的男子,凌乱的程度与迹近颓圮的墙形成对味的调调,一缕白烟逸散于阒暗空间内,萧索、颓废便无所不在地展现了。
“我也要抽一根。”
屋内尚存清醒的,是一对男女。男的依墙而靠,站在窗边的暗处死角,漠然且孤绝地无视一物,任烟雾将他围绕得缥缈虚无。
站在距男子三步远、在烟雾以外相视的,是一名短发上至少有十种颜色的少女;丰满的身段包里在黑皮衣、皮裙之中,前卫的中空装露出古铜色的结实小腹,也紧束得上下围随时像要迸裂,傲然呈现自己超越青少女应有的魔鬼身段。
“给我烟。”她又开口说了一次,并且毫不客气地探出手,要穿过烟雾拿下他唇边叼着的烟。
但她一如所预料的没有成功,男子早她一步将烟头往墙上捻熄,弹手丢出窗外,没有看她,也没有让她更越雷池一步。
“谦哥,我是你的女人。”低哑且不驯的嗓音,诉诸的是宣示,也是警告。
他——耿雄谦扬着一抹没笑意的虚应,扯开了唇边的纹路:“那是你说的。我耿雄谦何德何能让‘翊扬高职’的红雉帮大姊头委身?如果全中部高中向我挑战的派系输了之后都要委靠过来,那我是消受不起的。昨夜的请罪宴,依道义,我接受了;你藉酒醉不走,也让你睡了一夜,有没有成为我的女人,所有兄弟都知道,你还是别乱放话的好。”轻描淡写的语调,却不容忽视地将一字一句钉入听者的耳中。
“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猛然跨近了一大步,她丰满的身体贴近了他,存心挑逗与挑衅,媚眼如丝地审视他脸上的反应。“除非你不是男人,否则你该有点反应。我李秋雉从不与男人厮混,但只要我看上的男人,就非要不可。我找了这么些年,只有你是成气候的,而且你不是一般的混混;你有远大的志向,眼光放得远,宽大的气量,致使你日后必是黑社会上独当一面的霸主。我是你需要的女人,相信我。我们天生注定要在一起,互相在未来的路上扶持,我要你当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耿雄谦没有推开她,但眼中的冷淡未稍减分毫:“我的未来不需要女人扶持,我自己的天下自己打。”
“即使如此,你也需要一个足以匹配你的女人。”
她涂着深蓝蔻丹的手指滑上他性格的面孔,依恋着这张布着细碎疤痕、不显英俊却气势迫人的脸——光这一双浓眉利眼,就足以令她倾心;这是一个值得她争取的男人,不顾一切也必须得到。
足以匹配他的女人?他讥讽一笑。既然决定日后的生活必然是腥风血雨,随时有死亡的到来,他何须有女人?拖累自己,也让女人流泪,就像……
猛甩开脑中即将转来不悦的记忆,他轻且坚定地将她推开,侧身看向窗外,打开窗户一角,如刀雕斧砌的线条全是漠然的表态。
李秋雉走过来与他并肩而立,看着移向中天的太阳笑道:“看来你们今天又要跷掉好几堂课了。”
“是呀。”他漫应,低首看着左手腕上的纱布,深思着昨日那场打斗过后必须等多久才会再来一回合。
以流氓、太妹著名的“风神高中”,自然少不了打架、械斗的重头戏。适者生存的定律下,那便是一种宿命,一如全中部著名的私立贵族高中——展锋,他们能展现的不过是包装过度的外表、气质;乖宝宝之代称。
各校产物各有不同,入了什么校,就做什么事。
一辆亮丽新颖的展中校车正巧由破败的公寓前驶过,格格不入地穿梭在这条破街老巷中。
他微笑着。
云与泥的不同呵,永永远远不会有交集;世人的价值观、他的看法,都是一样的。
李秋雉笑着道:“全中部最招摇的学校,连车子也嚣张得很。”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
“他们是贵族,我们是垃圾。”她冷笑地说出世人的想法。
低沉地逸出笑声,他又燃起一根烟,也递给了她一根,然后才讥讽道:“可不是吗?”
新学期的开始,对展锋高中而言,向来不曾有过冷场的一刻。热热闹问的各种选项抬了出来,又有运动会、园游会要接连着登场,别说学生会长兼班联会长陆湛必然忙得不可开交,整个学生会也没有喘息的一刻。
也只有在这当口令陆湛无法全心全力地护花,每天能和叶蔚湘一同上学,却不见得可以一道回家。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上下学都由校车接送,他向来是放心的。
错过了第一班次的校车,第二班开车时间是五点十分。叶蔚湘看着身下被夕阳拖得长长的影子,昼长的夏季依然在九月延伸着讯息,秋意一向迟来,所以眼前的夕阳大抵说得有些早。
四点五十分,校园内因活动而热闹喧哗,没有放学时应有的冷清,有人在操场踢足球,有人在钉制看板、绘画海报,而新一批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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