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全应了我吧,观音?
☆、五通附身
日头已经开始西斜,阴长生的小院里只剩东边的墙上还挂着一缕阳光,满院的的芙蓉花开得比晚霞还要灿烂,看上去就如同满院滚滚的彩云,穿着灰色长衫的阴长生站在墙边用自己苍白纤细的手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墙上那缕阳光,他一双异色的眼眸透着孩子般的恋恋不舍。
他翻过手掌像掬起一捧水一样捧起阳光,他小心翼翼的想把阳光捧到自己面前,但他的手刚一到暗影里手心里明晃晃的阳光就不见了,他不甘心的用手一遍又一遍捞着那把阳光,但那缕阳光却一次次的从他的指缝间流逝了。
“公子,你在做啥子?”
一个糯糯软软的声音在阴长生身边响起,问话的是他新养的花煞。她穿着一身绣着繁复花纹的华服,如云的长发衬出一张娇艳的脸孔。
阴长生的眼睛没有离开那缕阳光,他贪恋的摩挲着那缕阳光说道:“你说,为啥子阳光不像水一样能用瓶子装起来呢?不然的话,我就可以装一大瓶亮堂堂暖洋洋的阳光,然后给我这冷冰冰的院子里到处都泼上。”
花煞有些疑惑的看着墙壁,她听不懂阴长生的话,她不懂什么是暖,什么是亮。她撒娇的抱住阴长生的胳膊说:“公子,你陪我耍嘛,我好无聊。”
阴长生笑了下温柔的说:“乖,自己待一会儿,天黑了再陪你。”
花煞嘟着嘴把头枕在他肩上,阴长生仍兀自沉迷于他和阳光的嬉戏不理她,花煞想了想嘴边
浮起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她娇声说道:“公子,你快看,要掉下来了。”
阴长生仍不看她,“哎呀,真的掉下来了。”花煞娇啼一声,那颗美丽的头颅就像个皮球一样从阴长生的肩头滚了下来,那颗头骨碌骨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而花煞的身子还笔直的站在他身边。
阴长生看着地上那颗咯咯娇笑的头颅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走过去捡起那颗头颅,擦着她脸上的泥土说道:“真是淘气,就你最爱粘人了。”
这时天色突然暗了几分,阴长生抬头一看原来有一大片乌云从天边飘来,乌云把还没有完全落山的太阳遮了起来,院墙上挂着的那缕暖暖的阳光倏然就不见了,小院沉入了一片暗影里。
阴长生有些焦急的走到墙边,他抬起手胡乱摸着墙壁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但是他再也摸不到那缕温暖的阳光了,他指尖碰触到的只有阴冷坚硬的墙壁。几条雨丝落下来打湿了墙壁,紧接着就下起了沙沙的小雨,满院的芙蓉花笼着一层雨雾更加的妖娆动人。阴长生站在雨里任雨水淋湿自己的长衫,他怀里的头颅娇声说道:“公子,你咋个不说话,公子,你陪我耍嘛,公子。。。”
“闭嘴!”阴长生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他怒喝一声就把手中那颗美丽的头颅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张美丽的脸被摔的血肉模糊,但那张被摔的有些变形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反而开心的笑个不停。她是煞,她也没有人类的情感,她不知道什么是痛,也不知道什么是生气什么是悲伤,她只觉得阴长生在和她玩一个她从来没有玩过的有趣的游戏。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开心的笑着说:“公子,真好玩啊,以前从没玩过呢。”
阴长生看着花煞突然也勾起嘴角笑了:“是啊,多好玩啊。”他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但笑着笑着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那放肆的笑声最终变成了一阵隐忍的抽泣,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颓然的靠在墙壁上呜呜哭了起来。
他想做个普通人,他想在南河边晒晒太阳,他想去春熙路的商场里随意的逛逛,他想和自己的邻居吵吵架摆摆龙门阵,他想要一个即使粗笨却有着正常人喜怒哀乐的婆娘,但这些于他而言却全都是奢望,因为他是一个怪物,从他一出生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拥有这世界上最罕见的力量,却没有正常人的生活。他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能够活得像个正常人,但他还是失败了。
小院里只有阴长生呜呜的哭声和沙沙的雨声,就在这不知从何处响起了一声低沉的鸣叫,那叫声里透着一股寒意,仿佛出穴的虎豹发出的。阴长生止住了哭泣侧耳细听着声音的出处,小院里安静了片刻后那声低吟再度响起,他豁的一下站起身来快步向正屋走去,窗台上放着一把白纸扇子,扇子的缝隙里逸出一丝丝黑色的烟雾,那声低吟就是从这把纸扇中传出的,扇子里囚着的正是几日前阴长生从花牌坊带回来的那个被封在乌鸦身体里的煞鬼。
阴长生拿起扇子心中疑惑的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慢慢展开了扇子,突然一大团黑烟伴随着一声骇人的嚎叫呼的一下就从扇子里窜了出来,阴长生被那股黑烟蒙住口鼻险些窒息,他胡乱挥舞着手臂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定住脚,等他喘过气来分辨清扇子里钻出来的东西时,他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他惊诧的嗫嚅着:“这是。。。。五通?”
阴长生的眼前飘浮着一大团的黑雾,雾气中隐约现出一张诡异的脸,只见那脸十分的长,上面生着一双小而凹陷的血红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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