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边上,凑过来吟咏道:“竹边台榭水边亭,不要人随只独行……一番过雨来幽径——陛下的诗又有进益了,境界似乎更高了,臣妾读来只觉得满口余香,回味无穷!”
承安帝似笑非笑看了安淑妃一眼,道:“这是前宋杨万里的诗!”
安淑妃笑容加深:“怪不得臣妾觉得不如陛下平时写的诗意蕴更深呢!”
承安帝用笔在砚台里蘸了蘸,一边继续写,一边道:“唉,你们都夸朕的诗写的好,只有阿沁那孩子有眼不识金镶玉,居然嫌弃朕替他代笔写的诗,不肯让去印制!”
安淑妃眸子一深,待承安帝写罢最后一笔,把笔放在了白玉笔搁上,便端起素瓷茶盏奉给了承安帝:“陛下,听说阿沁又接了许灵的夫人去了别庄……”
承安帝没有说话,兀自欣赏着刚写成的杨万里的诗。
安淑妃又道:“阿沁还没有选妃,身边也没安排侍候的人,一直这样和大臣的妻子拉拉扯扯,若是被那些言官知道,朝中怕是又要乱起来了……”
承安帝悠然道:“阿沁日日辛苦朝政,朕才能如此悠闲,他也不过这点爱好,随便他吧!”
安淑妃还有些不死心:“陛下,许灵在西南前线浴血奋战,阿沁在后方与许灵的夫人勾勾搭搭,万一许灵阵前倒戈……”
承安帝瞥了安淑妃一眼,道:“许灵在府里的时候,阿沁不是也常去许府么?许灵也没见反对啊!”
安淑妃被堵得一口老血强咽了下去:“许灵……可真是胸怀广阔啊!”
承安帝见墨迹已干,便慢条斯理卷了起来,语气却已经变了:“淑妃,阿沁的手段,你还没真的见识过呢,与其给自己招来灾祸,不如安分守己安荣富贵!”
安淑妃心里一凛,忙低低道了声“是”。
承安帝看了安淑妃一眼,蓦地想起了相伴二十年的情分,便道:“阿沁亲近许灵的夫人,做的再隐秘,朝中那些高官能不知道一点风声?言官们会没听说过?不过是因为都知道阿沁的底线!朕等着阿沁满十八岁呢,他十八岁生辰那日,朕预备退位做太上皇,趁着还有时间,多出几本诗集!”
安淑妃脸色苍白,脂粉虚浮,脸上的妆容似面具一般。她的背脊上早冒出了一层冷汗,大夏天的潮湿黏腻……
片刻后,安淑妃低声道:“夫君,婉儿明白了。”
承安帝揽着安淑妃,柔声道:“朕也老了,以后你和皇后就安安生生陪朕终老吧!”
他原本就不愿意做皇帝,更愿意做一个诗人,不过是形势所逼。
如今有了阿沁,他自可以终老山林,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想到阿沁,承安帝心里满是温馨,自言自语道:“阿沁这孩子怎么还不来看朕啊,不是陪朕来行宫消暑的么?”
安淑妃低头不语。
安氏的兵权被林玉润一点点剥夺,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俯首称臣……
罢了,既然皇帝主意已定,还是把这消息传给家族吧!只是不知道父亲和三位兄长会不会心甘情愿让出军权……
夏日午后,闲来无事,承安帝做了一首消夏诗后就去睡午觉了。
他睡着睡着觉得不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阿沁正趴在御榻边,眼睛浮着一层水雾,薄薄的眼皮也有些红。
承安帝顿时一阵心疼,忙伸手握住了阿沁的手:“阿沁,怎么了?朕还没有驾崩呢,用不着哭!”
阿沁心里难受得很,却又无处可以诉说,只能来寻承安帝了。
他把脸埋进承安帝手心里,低声道:“父皇,我被抛弃了……”
说罢,泪如雨下。
真是痛彻心扉啊!
承安帝:“……”
难道是许灵的夫人终于醒悟了,抛弃了阿沁?
感受到阿沁的眼泪濡湿了自己的手心,承安帝再也躺不下去了,当即坐了起来,一边抚摸着阿沁的脑袋,一边皱着眉头生气:许灵的这位夫人,怎么能对朕的阿沁始乱终弃!朕的阿沁好可怜,多少年没这样哭过了!
待阿沁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承安帝这才道:“阿沁,是许灵的夫人陈氏抛弃了你么?”
阿沁把眼泪全蹭在了承安帝中衣的衣袖上,低声“嗯”了一声。
承安帝见阿沁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心疼得很,柔声开解着,丝毫不觉得自己护短:“阿沁,陈氏为何抛弃你啊?”
阿沁更伤心了:“她有了身孕!”
承安帝继续循循善诱,寻找解决问题的法子:“怀孕了?谁的?”
阿沁抬眼看向承安帝,桃花眼里满是错愕:“当然是许灵的!”
承安帝心里松了一口气——阿沁没私生子就好!
他抽了方洁净帕子,拭去阿沁脸上的泪痕:“为何陈氏有了身孕就要抛弃你?”
阿沁抢过帕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遍道:“她有了孩子,我就不是唯一的那个了!”
承安帝:“……”
他满心的悲伤一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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