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来是可共患难,有福兄弟却不能同享--点点
工厂渐渐有了效益,银行帐上的存款余额也总是保持在六位数上,贷款也还了一多半,资金上显得宽余了很多,彬打算给工人涨工资,然后也给几位股东分点红利。开会的时候伊楣回避了,她从不参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讨论,她回楼上去准备午饭。
饭还没做好,就听见楼下办公室有争吵声,伊楣有点吃惊,他们三个是很要好的朋友,还没吵过架,就是平常有争议也是大家商量,当然因为是彬在主要负责,所以彬做决定的时候。伊楣熄了火,站到楼梯口去听。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了,那两个人是对管理提出了置疑。
大体上说,他们是伊楣一个人管理财务表示置疑。
按他们意思,他们两个在厂里的时候很少,除了管生产,对市场和财务都没过问,主要是彬在负责,但是伊楣跟彬是夫妻,那么由伊楣独自管帐,就不符合规范。这两个人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怀疑彬和伊楣的公正性,但是伊楣还是听出来,他们怀疑自己和彬在钱上面做了手脚。
伊楣很生气,觉得这种怀疑是对自己和彬人格上的侮辱,实际上伊楣连平常那些零散的不用开发票的收入都记得一清二楚。伊楣听见彬愤怒地责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怀疑我截留了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工厂要发展,管理上就应该更规范,本来一个人管帐就不符合财务制度。”“现在你才说不符合?当初叫你们老婆过来帮忙,你们怎么不干?还不是担心丢了铁饭碗,给自己留一手?”彬说话很直接,他一向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我们不叫老婆来是因为两口子都在这里,管事的多,不好指挥!”另一个人也大声说。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彬缓和了一下语气,显然不愿意闹僵。
“我叫我妹妹来当出纳。她本来就是学财务的。”
“那你呢?”彬问。
“我兄弟可以管销售。”
“好,你们都把亲戚叫来好了,不过我先申明,我也不相信你们这些亲戚!你妹妹是学财务的,可是她上过一天班没有?你兄弟就更不说了,你自己最清楚。”彬很坚决地说。
“你别自以为是!”两个人都提高了嗓门吼:“你老婆也是没工作的!”伊楣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气得浑身发抖,冲下楼去,颤抖着说:“我是没工作,可是我也不是吃闲饭的,不像你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争?一有钱了就开始挖空心思算计!”
办公室的三个男人都没见过伊楣发脾气,倒被吓住了,都没出声制止。伊楣继续说:“刚开始的时候那么苦,你们都躲,借口还要上班连照面都不打一下,抬这些设备,彬是和民工一起肩挑手扛的,你们出过力没有?年底经常停电要加班,你们值过班没有?彬是天天加班到半夜,第二天还要早起开门,你们呢?一个星期来几天?九、十点钟才来,下午三点过就没人了,那时候你们怎么不争?这会儿才有点起色就开始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不就这点钱吗?你们看得起老实说我还没放在眼里!”伊楣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恨自己不争气,使劲去抹眼泪,但是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淌。她没说自己感到委屈的地方,这大半年自己几乎天天算得上独守空房,连星期天都没好好休息过,虽然她不喜欢这工作,但是有事的时候她也没闲着,又想到彬对她越来越冷落,家里的事也从不过问,越想越灰心,禁不住哭出声来。
她这一哭才那三个男人哭醒过来,那两个人也没办法反驳,只是说:“不关你的事!”
伊楣还想说,彬把她推出去,小声劝:“你别管,你回去,我马上就回来吃饭。”
彬过了一个多小时才上楼来,回来也不吭声,直接躺在床上。
伊楣也没去问,她也没吃饭,而是把点点打发了,又端着喂小豹的食物下楼去,走到楼下就看见那两个人骑着车扬长而去,伊楣冲他们的背影狠狠骂了句“小人”。
伊楣关了大门,把点点留在楼下玩耍,自己上楼来,看见彬和衣仰躺在床上,眼睛有点红。伊楣叹了口气,走过去轻声说:“起来吃点饭吧?”彬摇了摇头。伊楣坐下来,拍拍他的腿说:“别生气了,人都是这样的。”
“我还以为共患难的少,同享福的多。”彬沮丧地说。
“才怪。”伊楣说:“共患难的多,患难的时候没比较,大家都一样,一但有钱了,想法也多了,心理就不平衡了。”
“唉!”彬怅怅地叹了口气
彬没吃午饭就上班了,厂里的工人也听到点风声,在下面嘀嘀咕咕起来。晚上的时候伊楣特意去买了点菜,还买了瓶啤酒,把晚餐搞得很丰盛,吃饭的时候伊楣试着想分散彬的注意力,开了电视,调到一台娱乐节目上去,但是彬还是紧皱着眉毛。伊楣笑着说:“又不是天垮下来,这么苦海愁深地干什么?”
彬独自喝着酒,半晌才说:“他们就是看我爸退了,没背景了才这么着!”
伊楣倒没想到这点,同时她也觉得彬想多了,说:“不至于吧?爸碍着他们什么了?再说爸也没怎么帮我们,我们自己的事自己做,关父母什么相干?”
“所以说你天真。”彬说:“爸生病以前,他们还在想托爸给他们找关系,安排他们的兄弟姐妹到个好的单位,这会儿爸没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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