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时今日她已顾不了许多,只因琵琶铿锵,金铁之声能传数里,她便严妆华服携了琵琶等来这里。
“怎么偏是《项王歌》呢。”军队中大多数士兵都很感动,大多都是有家室的,临行前强忍住的泪此时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但偏偏有几个懂些乐律的愣头青发出疑惑。
项王虽常胜,却也逃不过乌江自刎的惨烈结局,此时奏《项王歌》岂非不吉利?
曲乐已经到了倒数第二章的尾声,正是项王大败敌军得胜风光之时,接下来便要转调至尾声,残阳如血乌骓悲鸣。激烈的篇章已经开始低落下来,打算衔接上最终的尾音,突然一段间奏拨弦转急,竟是堪堪接上了《汉时关》的尾章,大风起兮,云飞扬兮,得猛士兮守四方。
危岳雁已经行到城楼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举目与凌秋泛相对。
她的妻子在激昂的乐声中结束了演奏,放下琵琶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来,在所有人被激的抛却离愁燃起斗志的目光中,沐着破晓后第一缕曦光,对着大夏万千将士,行了一个无比郑重的长揖。
“愿诸君得胜凯旋,功垂千秋。”
我等你,平安归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白露为霜
凌秋泛怀抱琵琶孤身一人行走在金陵城的大街上,起初在城楼上时如万千刀斧凿砍脏腑鲜血溅满腔膛, 疼痛如狂风骤雨席卷而来根本无暇顾及自身所思所感。而现在酷刑渐止, 雷电裹着风雨收散归去, 随之而来逐渐清醒的意识压迫她几欲窒息, 仿佛一呼一吸间都能夹杂着迟钝却绵长的痛楚。
危岳雁出征了……
偌大的金陵城只余喧嚣不见繁盛, 将军府里也只留她一人形单影只。悔教夫婿觅封侯……少时读诗不解其意,只当自己将来为人妇时或能体味一二。如今虽不全贴合此意, 其中悲情倒是相差无几垫落在心底。
千古伤心事,从来无不同。
秋风秋雨叶落梧桐, 将军府中秋的讯息来的比外头还要早那边一池塘的秣陵秋色因是反季栽植, 早盛亦早衰,夏季的尾巴还没过去, 就只剩一池残叶浮萍终日惹人愁绪。
凌秋泛坐在阁楼上懒懒的拨弄着琴弦,拨弄半天也弹不出一句完整的乐句,百般无奈的将琴往前一推人向后倒在椅背上, 临窗的桌台上晨时便铺开的宣纸到了傍晚都没落上一个墨点,秋香色薄如蝉翼的丝帘被晚风送起波澜, 碎珠似的雨点落在宣纸上浸润出一颗颗烛光下的剪影。
两个月间捷报频传, 湛金和绿沉经常喜滋滋的带着从外头打听来或者是前线传回来的喜讯,像雀儿似的欢欣着传递到她的面前。什么初八将军说服了一批俘虏, 十二烧毁敌军一营粮草,廿二追击三千里大败敌军折敌方猛将二员……凌秋泛从来都无法在这些使举国欢庆龙颜大悦的信息面前露出什么欣喜欢悦的神情,她只关心在这层虚无的表现下,危岳雁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受累,食能不能饱腹,衣能不能保暖,在自己没有陪伴的两个月里,她是否欢喜?
凌秋泛没有上过战场,只读过一页页死板的油墨印刷而成的书籍,没有实战经验的她并不知道两个月对于作战来说,算不算的上快,她只知道对于自己来说,两个月,已经太慢太慢了。
“夫人,”绿沉一手提着灯一手的门将淋着雨水的油纸伞竖在门边,不多时便积了一小洼水滩,“外头雨越来越大了不晓得要下到什么时里容易着凉,不如早些回房吧?”
凌秋泛正给隔火熏炉上添蜜丸的手顿了顿,跟着便同绿沉一道回了寝屋,绿沉伺候凌秋泛卸妆梳洗完毕正要走时,却听凌秋泛出声唤住。
“绿沉,南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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