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书永和抬手对揪住自己衣襟的女子拱了拱手:“多谢众位相救,在下日后一定好好报答各位。”
说着,书永和笑着伸手推了推还睡着的林松。推了好几下还不见醒来,便伸手将他的鼻子紧紧捏住,左右晃了晃大喊:“林松!林松!”
“刺客……刺客!来人,有刺客!”林松一下惊醒过来,还没完全睁眼就大喊着“有刺客”这样的话,转头看到了书永和,还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您没事吧,呵……唔!”
“皇上”二字才刚开了个头,林松的嘴就被书永和紧紧地捂住了。整个人清醒之后,看到书永和偷偷地在给自己使眼色,便回应了他一个明白了的眼神。
书永和放开了林松的嘴,笑呵呵地拿开了女子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我没事。林松,是这些好心人救了我们。”
林松闻言,也才众人拱了拱手:“多谢众位出手相救,我们皇……公子必有重谢。”
女子与静儿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狡黠的目光,而山寨中的其他人此时看书永和与林松的眼神中只有——无语。严格来说,大概就是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们俩。明明就是他们把这两个人劫上来的,这两个人却以为是获救的。
有谁会把人救回来不放到榻上修养而将人扔在厅里的柱子边上的吗?!
然而女子的脑子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既然是误会,就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也挺好的,也省得她们再徒增是非。实际上女子不仅猜出书永和不是一般的百姓,更是猜出他或许是皇家的人。
第一因为他身边这位侍从(林松)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教养出来的,第二就是他这样细皮嫩肉的样子,一般的有钱人家或者官家也养不出如此精细的人。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对于这其中的微妙差距还是一清二楚的。第三,则是因为那侍从的口型分明是从“王”字收回来改成“黄公子”的,别以为她没发现。
这男子,大概率是个王爷。
然而女子不知道的是,被她以为的“王”,其实是“皇”的未发音。
不过按照正常来说,谁都不会想到假装成小吏的书永和其实会是大崇国的皇上。众人认知里的皇上通常都是在敦宜殿的御书房中批改奏疏的,而不是抛下国家大事在宫外乱晃。
静儿看到二人的反应,便挥手让大家散开,伸手将书永和与林松二人拉了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既然二位已醒,便随我来这边坐下罢。”
“多谢。”
书永和在座垫上盘腿坐下,林松则是将自己的座垫微微后移,跪坐在了书永和的斜后方,二人的地位关系一看便知。
虽然书永和待林松很好,但在林松看来,书永和对他越好,他就应该对书永和更加恭敬。虽说这是在宫外,但他也不能废了一些最基本的规矩,作为奴人是万万不可与皇帝平起平坐的。而这边的其他人……那便算了,不知者无罪,更何况他们刚刚救了皇上,也算是有功之人。
女子在主位坐下,笑着询问书永和:“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叫……”书永和愣了愣,他知道自己的名不能用,而书姓是国姓就更加不能用了。于是飞快地转动脑筋,说出了三个字:“黄……窦江。”
“黄豆浆?噗——哈哈哈,黄豆浆!”人群中一个半大的孩子随即笑出声来,在接到主位女子警告的眼神之后立刻闭嘴低头,一副十分诚恳认错的样子。
“抱歉,小孩子不懂事,请黄公子谅解。”
“无妨无妨,童言无忌。”
一旁的林松也是默默憋着笑,不知皇上为何会起这样的假名字。随后一想确实也没有什么毛病,因为方才自己不小心叫出了“皇”字,皇上便只能使用“黄”这个姓氏了。加上自皇上与皇后娘娘成婚之后确实变得有些皮,大概也是突然想到了觉得挺有意思,便用了。
女子朝书永和拱了拱手:“小女姓贺。”
“贺姑娘。”
贺姑娘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书永和:“恕我直言,敢问黄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运送粮种的车队上?又为何要易容装作运送的小吏?”
她已经想好了,若这疑似王爷的黄公子只是单纯来运送粮种的,那她便放人,若是哪一方奸细的话,即便对方是皇室,也只能杀人灭口。毕竟当时有好几拨人在,也没有人知道是她们抓了这人,到时候杀了抛到深山野林里喂野兽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书永和在林松的提醒下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妆已经掉了,便抠了抠脸有些不好意思:“既然贺姑娘都如此坦诚了,窦江也便如实相告。看样子姑娘这住处应该也是在崇京附近,那么应该听说过最近粮食、军饷和粮种丢失之事吧?”
贺姑娘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这三样都是咱们大崇当下的重中之重,绝对不容有失,尤其是眼看就要到了春播之时,粮种频频被抢已是民怨载道,若再不插手怕是要引发民乱。”书永和顿了顿:“窦江虽是一介布衣,但跟官府的大人有些交情,想要为百姓做一些事。此次便与官府请了命,亲自混进小吏中想要调查此事,没想到才出城没多久就遇到了一帮匪徒。若是没有众位出手相救,窦江此刻恐怕小命不保,真是多谢众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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