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容思勰想到多年前的那次七夕,那时宸王府的娘子们眉目飞扬,互不相让,可是一转眼,物是人非。
大娘嫁入外人眼里的高门,但婚后过的非常不如意;二娘嫁到书香门第,许久不曾回府,而三夫人,也在二娘的劝告下改嫁了。三娘听说被二夫人当作筹码,为了帮衬在婆家不如意的大娘,被匆忙嫁给大娘夫婿的上司做续弦;四娘复宠又失宠,现在气息奄奄,下落不明;五娘更是被封公主,即将远渡塞外,终生不见故土。
这一切,不过过去了四年而已。
容思勰朝景和院走去,进院时,她抬起头,朝巍峨高耸的大明宫望去。
恢弘高大的丹凤门这样静静伫立着,背后晚霞漫天。听说站在丹凤门上,可以将整个长安收眼底,连终南山,仿佛都触手可及。
容思勰不期然想起宫里的一条传闻。
听说容思勰险被设计和亲那日,赵淑娴也在宫内游说皇帝,想让容思勰远嫁突厥。
容思勰看着遥远的丹凤门,轻轻笑了。
襄平,容思双,还有赵淑娴,我们这个梁子,结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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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丫鬟们低着头,忙忙碌碌地将东西搬到屋外的马车上。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好大的胆子,这是公主府的东西,你这个贱婢,竟然打算趁乱摸走!”
一个小丫鬟露出屈辱的神色,叫嚷道:“胡说,这明明是四娘子从王府带来的!”
“王府?哪个王府?”公主府的侍女高声大笑,“宸王府只有两位娘子,一位是和光郡主,另一位是文德公主。你们家主子,是哪一号人?”
小丫鬟咬着唇,用力拉着一匹绸缎,死活不肯松手。
公主府的侍女大怒,正要好好修理这个不识趣的小丫头,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喝止。
“够了,一匹布帛罢了,争来夺去,成何体统?”
听到来人的声音,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侍女立刻萎靡下来,恭敬又讨好地说:“是奴婢的错,奴婢见钱眼开,还请娘子赎罪!”
容思双连眼风都懒得扫,拖着八幅长裙,朝屋内走去。
容思青躺在床上,咳嗽得声音都哑了。看到容思双到来,容思青不肯落了下乘,想挣扎着坐起来。
可是她早已被预言耗光了生机,这些天全靠公主府的补药吊着。襄平一旦断绝容思青的补药,她的身体立刻显出颓势来。
容思双带着笑意,静静欣赏着容思青垂死挣扎。
“真是令人心疼,堂堂宸王府庶长女,竟然混成如今这副德性。”容思双语如毒箭,一箭箭扎在容思青最脆弱的地方,“你的嫡妹受封和光郡主,连你隔了房的庶出堂姐也被封了公主,你说说你,怎么就落魄成如今的局面?”
“容思双,你……”容思青心中大怒,但她本就在病中,最忌情绪起伏,被容思双这样一刺激,容思青感觉一口鲜血呕到喉头,嘴里马上弥散开铁腥味。
“真可怜。”容思双摇摇头,目光中带着恶意的怜悯,“你知道吗,听说我刚出生,我的生母就被静安王妃打死了,本来我也该死了,多亏了一个叫如莺的歌姬,才保住我。”
听到熟悉的名字,容思青赫然抬头。
“这个歌姬因此开罪了静安王妃,差点被王妃逼死。静安郡王,对了,当时他应该还是安王,为了保住爱姬的性命,就把她混在舞姬里,送给其他王侯。”
容思双走近,俯下身,一点点接近容思青:“四娘啊,你知道这个如莺,后来去哪儿了吗?”
容思青仿佛坠入寒冰之中,她想要堵住耳朵,拒绝容思双接下来的话语,可是容思双的话还是透过指缝,一字一句地传了进来:“后来她被塞给宸王,听说去了宸王府,才八个月,就生下一个女婴来。”
“啊!”容思青大叫,“你闭嘴,你滚开!”
看到容思青的反应,容思双快意地笑了起来:“你在回避什么,你的生母一直教你小心谨慎、不争不抢,你现在还没明白她的意图吗?”
容思青心神俱裂,她看着容思双,宛如在看一个地狱厉鬼。
“容思双,你害我至此,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报应?”容思双笑了,“从我十岁开始,静安郡王府每年都要流掉好几个婴孩,我是父亲最宠爱的长女,其他人,为什么还要出生?我连我自己的妹妹都害死了好几个,到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你只是我名义上的堂妹,死了你,为何会被报应?”
容思青突然感到胸腔内一阵撕裂般的痛,她捂着心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吗,父亲这几年一直在遗憾当年被送走的那个歌姬,这几天不知他从何处得来了消息,知道当年如莺已经怀了身孕,顺藤摸瓜找到了你。那日醉酒,他难得失态,说对不起你,想要把你接回来。”
“真是可惜。”容思双摇摇头,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你的生母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却亲手害死了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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