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从来没有在国内外文献、病例、教科书上看到过相关的报道。
所以于归才会那么震惊,捏紧了手中的片子:“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吗?”
傅磊拿出打火机想抽烟,看见墙壁上贴着的禁烟标志时又收了回去:“化疗、放疗、靶向药……国内外能想到的方法我们都试过了”
于归黯然,她忘了她面前的这位男人不仅是医疗集团总裁,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连他都没有办法的事,那么……又是为了什么跑到仁济医科大来?
“青时有没有跟你提过乐乐?”
于归摇头:“她从不跟我提起她的事”
傅磊笑了,笑容有些苦涩:“也对,这才符合她的性格”
“乐乐是?”
“是佩佩同父异母的哥哥”
于归猛地一怔,心底升起巨大的恐惧:“该不会……”
傅磊把没有点火的烟头狠狠摁在了栏杆上:“也是因为这个病而死,那次的手术就是青时做的,当然结果——”
他苦笑了一下,现在想起那一幕还是痛不欲生,用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声音沉痛,此刻他不是什么总裁,也不是医生,他只是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
“乐乐死了,我和青时也分道扬镳,她远走海外,我放弃了医生的工作,专心做研究,这么多年来我研究的课题一直是如何攻克神经母细胞瘤,不仅是为了乐乐,为了佩佩,也是为了更多的患有这种罕见病的孩子们”
神经母细胞瘤,一种从未听说过名字的肿瘤,从此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凌晨四点,最后一位值班的医生去休息室做短暂的休息。
于归的电脑却一直在亮着,手边是冷掉的咖啡。
空地上架起了一口铁铸大锅,底下是熊熊燃烧的篝火,这个季节的野味很肥美,去毛洗刷干净,放血,蘸上盐巴,加入佐料再倒入上好的白酒,大火翻炒几下,生猛的香气就立马涌了出来。
陆青时吸了吸鼻子,裹着军大衣围着篝火坐着,又加了一根柴进去,火烧得噼里啪啦,替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不是旅游旺季,农家乐里差不多都是热情好客的本地人,以及一些长期在这里工作的志愿者。
不知道是谁先放起音乐,有人跳起了舞,围着篝火年轻的男男女女们踩着鼓点,摇摆着腰肢,放肆张扬着青春,挥洒着汗水。
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她抬眸看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孩子,用真诚炙热的目光看着她。
“女士,我可以邀请你跳舞吗?”
陆青时面上有一丝窘迫:“那个……”
有人一把把她从草垛里拉了起来,顾衍之揽过她的肩头:“她的舞伴是我”
男孩子耸耸肩,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我不会诶”她趴在她肩头嗫嚅着。
顾衍之故作镇定:“没事,我也不会”
肩与肩的交流与碰撞,不知道踩了对方多少下,她们手拉着手在月光下跳了一支拙劣的舞。
但是没关系,谁会记得呢,即使过了很多很多年后,在遥远的地中海东岸,陆青时想起来的,也是这个夜晚清凉的晚风,她温柔的琥珀色瞳孔,嘴角挂着的淡淡笑意,以及那首她自弹自唱给她的歌。
她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把吉他,有人随着她的节拍拍着手鼓。
低沉而又不失磁性的声音被夜风送出去了很远,她听见她在唱,有一束光仿佛投在了她身上。
“你是九月夏天滚烫的浪”
“你是忽而大雨瓢泼的向往”
“你是飞越山川河流的大梦一场”
她拨了一下弦,目光穿透人群遥遥看过来,她的女孩撑着下巴温和地隔着火光看向她。
声音骤然变得柔情百转。
“你是南半球的年少风光”
“你的名字叫……”
“难忘”
陆青时眼底溢出细细碎碎的水光,她明明没喝酒,却觉得有些醉了,胸腔里流淌的是阵阵温情。
顾衍之还在唱,她就一直听,直到夜色散尽,人们酒酣饭饱,纷纷回房睡觉。
篝火还在空地上燃烧,顾衍之收拾着吉他,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是刚刚帮她打手鼓的女孩子。
她一眼就看出来是同类。
“可以加个好友吗?你唱的很好听”
顾衍之拉上琴包的拉链:“不好意思,我的女朋友还在等我”
“有人搭讪你诶”陆青时还在回头往后看。
顾衍之揽上她的肩膀,把她的头偏向自己:“没你好看”
“那要是有人比我好看呢”
“不可能的,在我心里你最好看”
“油嘴滑舌的”
“油不油你不知道?”
陆青时用手肘戳她一下,顾衍之笑着把人揽得更紧了一些,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快点回去洗澡啦,我们还有事要做呢”
话说得暧昧,陆青时蹭地一下红了脸:“昨晚才……”
“唔……”顾衍之思索着:“可是还是很想啊”
到底是架不住她软.磨.硬.泡,该发生的一切还是发生了,她始终是很温柔又有耐性的,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陆青时闭上眼,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她爱极了她的这幅模样,却也没舍得折腾得太过分,不过一个回合就抱她起来喝水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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