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吕氏的话,心里的不祥之感更甚。虽是如此,心里却不信柳老太爷听说这肚子里的孩子多大了是男是女还不动心,于是也不理会杨从容、吕氏,就对柳太夫人道:“清风被老太爷接走了,太夫人身边也没有个重孙,万幸再过几日,太夫人就又有重孙抱了。”
柳太夫人嗓子里咕哝一声,瞧着那侍妾,还是没有多大精神。
小顾氏接话道:“那可不是,就是可怜这孩子命不好,父亲不在府里,不能一睁眼就瞧见他祖父。”
吕氏抿着嘴不说话,听人说太医来了,便忙要回避,后头瞧着戚氏、小顾氏连同那有孕的侍妾都不躲不避,于是也就立在当地,将头微微偏了偏。
那太医来了,就去给柳太夫人诊脉,因柳孟炎没来,戚氏见柳太夫人打起瞌睡,就东拉西扯,与太医说了许多闲话。
没一会子,听说柳孟炎来了,戚氏便示意柳仲寒去接。
柳孟炎瞧见柳仲寒一脸兴奋,心里冷笑不已,待进来了,就作势问:“祖母身上可还好?”见柳太夫人眯着眼睛看他,便问:“祖母可还记得我是谁?”
柳太夫人是听说柳孟炎来了,就又打起了精神,冷笑道:“你化作灰我也认得你。”
柳孟炎微微一笑,对太医道:“老年人说话不似年轻人那般自制,还请这位老爷莫怪。”
那太医道:“哪里哪里。”
说着话,戚氏给那侍妾一个眼神,那侍妾就捂着肚子哎呦一声。
柳太夫人哼哼唧唧道:“快些,给她瞧瞧,看看她是怎么了。”
说时,已经有人将那侍妾扶着,叫她坐在榻上,又请了太医去瞧。
那太医是早得了戚氏的吩咐,知道今日自己正经的病人是这位有孕之人,因此便顺着柳仲寒的话,说了一句事急从权也不叫人舀了帐幔遮着,便舀了那侍妾的手腕诊脉。
吕氏因怕柳孟炎的算计破败,于是就担忧地走到柳孟炎身后,此时柳孟炎也顾不得早先吕氏给他添麻烦的事,给了她一个眼神,安抚了她一番。
吕氏见柳孟炎胸有成竹,不免松了口气,脸上就挂出看好戏的笑。
因吕氏笑了,小顾氏瞧见了,心里就惴惴不安起来,又微微拉了戚氏的袖子叫她看。
戚氏此时也没没有功夫理会小顾氏,只等着那太医说话。
只听那太医道:“恭喜太夫人、老夫人、老爷夫人了,这位姨奶奶身上的小少爷只怕没两日就要呱呱坠地。”说着,对那侍妾道一声唐突,又拱着手对柳仲寒道喜。
柳仲寒闻言大喜,忙对杨从容道:“还请你回去与父亲说一声,请父亲回府……”
杨从容见果然如他所料,这柳仲寒一系是想着瓜熟蒂落的时候,叫了柳老太爷给他们做主,于是便道:“二老爷三思,外头有些话,老太爷已然知道了。”
柳仲寒微微变了脸色,心想柳老太爷盼孙子盼了那样久,虽膝下已经有了柳清风,但柳清风算不得嫡子嫡孙……虽说这孩子也是个侍妾生的,但好歹是他这嫡子的儿子。于是便觉这杨从容是被柳孟炎收买了,冷笑道:“枉费父亲那样信任你,你也如市井泼妇一般,竟然听信了那些长舌妇的话。”
杨从容道:“事关柳家血脉,且这妇人的踪迹实在可疑。若她早有身孕,为何不曾听人提起?府里平白无故冒出一个临盆之人,实在是太过蹊跷,且二老爷无子多年,想来,是二老爷盼子心切,因此出此下策。”
柳太夫人听明白了杨从容这话,心想柳老太爷这是听信外头人的胡言乱语了,便道:“这丫头是一直在我身边的,她……”
柳孟炎笑道:“祖母是想说二弟不孝强、奸祖母的婢女?”说着,对那太医道了声“见笑了”,便叫人领了太医出去。
这太医本当只要他说那侍妾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便能皆大欢喜,此时见柳家是不管男女,都不肯要那孩子了,于是忙随着人躲了出去。
柳太夫人被柳孟炎话气到,胸口起起伏伏,指着柳孟炎道:“早知道你是个祸害……”
柳孟炎笑着将柳太夫人的手推回去,说道:“我是与祖母一脉相承的。”
早年柳太夫人振振有词指鹿为马说他不是柳家子孙,如今,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起身,叫这在柳太夫人眼皮子底下大起来的肚子,成了别人家的种。
柳孟炎道:“孙儿来时,遇上几家的老爷子,老爷们都说是可忍孰不可忍,虽咱们家是公府,但也不能仗着身份,混淆了柳家血脉。如今老爷们正叫二弟过去说话呢。”
柳仲寒忍不
住握拳,心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些旁支子弟为了些银子,就听了柳孟炎的蛊惑,一心要来谋害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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