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嘴里只能说着“多谢王妃厚爱”之类的废话,心里却在大声喊道:算你有眼光,还认出我刘大少的英气来了。
阮若弱在后台收拾东西,这场战役一举获胜,可以凯歌高奏班师回朝了。她刚把水冰清那些换下来的裙衫束帛珠环钗钿堆成一堆,正准备裹成一包时,一个珍珠耳环滴溜溜地滚下台去,在光滑的青石地面上继续滴溜溜地乱滚,阮若弱忙俯下身,一路追着去捡,这时有人在前头挡住她的路。
“麻烦让让。”阮若弱头也不抬就喊道,那人却不让道。眼睁睁看着那珍珠耳环滚到柜子下面去,再拣起来可就要费力气些了,不由得心中有气,抬头就没好声气了,“不是叫你让让吗?你还挡……”
话说了半截说不下去了,眼前站在那儿,带了几分诧异打量着她的,正是小王爷李略。这是后台,他怎么来了?不是说非工作人员不许入内嘛。阮若弱四周一瞄,屋里的人,已经黑压压跪倒一片了,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跪。正踌躇着,李略说话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若弱半晌无言。李略打量了她半天,又道:“你每次的打扮都很新鲜啊!”
确实也是,她每次见李略,都基本上不是正常装束。初见是“及膝裙”,然后又是“儒士装”,这回又改成小丫头的打扮了,难怪李略有这样的感觉。阮若弱干笑着:“不是每次打扮都这么新鲜的,也有循规蹈矩的时候,你没看见罢了。”循规蹈矩的时候,都是养在深闺人不识的时候,如何看得见?自然只能看些“别致”的形象了。
李略又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很难设想你会有循规蹈矩的时候。刚才我在台下就瞧见你了,还以为认错了人,没想到,过来一看,还就真的是你。”
原来是特意来求证的,这个小王爷也太目光如炬了吧,她躲在台角看台上的动静都被他发现了,还找上门来,莫不是寻她的晦气来了?阮若弱有“蛇莓”的前科,此时心里打着鼓,只怕李略是来秋后算账的,想一想,赶紧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于是低声下气地说:“那个……小王爷,上回害你误食蛇莓生了病,我真是很过意不去。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啊!”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三十一节(3)
李略先是听得一怔,旋即回过神,一张脸顿时就寒了:“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边说边瞪住她,一双眼睛锐利的让她没法挡。阮若弱顿时就知道坏了坏了,最初的判断失误,她根本不该再把这件事情提出来讲,这是李略的一桩糗事,他巴不得忘得越快越好,她怎么偏提他的醒呢?只恨不能超越音速,把那几句话追回来再吞下肚去才好。自然是不能的。
李略见她不回答,也不再追问,只是沉着一张脸,扭头就走。阮若弱想一想,赶紧追出去,刻意在僻静的花园一角拦住他:“李略,你别这样。自尊心太强了并不是件好事。”
李略顿住脚步,愤愤然道:“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我不是在教训你,我是处在朋友的立场上在好心提醒你,一个人自尊自爱是件好事,但世事无绝对,什么都有两面性,有其利就有其弊,自尊自爱若是过了头,成了孤芳自赏,别人都轻易忤逆不得,那就不再是自尊自爱,而是自高自大了。”阮若弱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话来。顿上一顿,又流水似的接着往下说,“而且我一向觉得,太过自尊的人,其实是最最自卑的人。”
“你说什么?我会自卑,以我的身份地位,我何来自卑?”李略没想到阮若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有真正自卑的人,才会处处维护自己,处处怕人看轻,怕人耻笑。你是堂堂静安王世子,天潢贵胄,论理不该有这样的心态,可你却偏偏有。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人家怎么看你的糗事?”
李略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底气不足地道:“我……我怎么在意了?”
“你还装?刚才不过白问你一声,看看你那张脸马上就急冻成冰,觉得被我知道你因为蛇莓害了病,很难为情是吧?觉得又出了一回糗是吧?”李略又不说话了,显而易见的默认。阮若弱不由好笑,这个小王爷,性情还真是别扭,有时候腼腆如女子,幸好还有力驭惊马的英勇时刻,否则真受不了他。不过说起来,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刚柔并济的形式呢。
“没什么难为情的。”阮若弱像阮若龙对待玉连城一样,自然而然地拍着李略的肩对他说道,“比这更加令人难为情的事情,我少说有百八十桩,若都要—羞愧,我岂不要羞愧而亡。自己把心放一宽点,不要去钻那些牛角尖就行了,任何事情只要过得了自己这一关,别人的看法不重要,你是为自己活着,不是为别人的眼光活着,管人家怎么看怎么想干吗呢?你的心态要摆正,做人才不会太辛苦。”
李略起初被阮若弱毫无顾忌拍在他肩头的那只手震动了,接着又被她畅所欲言说出来的话震动了,确切地说,李略并没有完全听明白她的话,有些词汇实在让他无法理解,但却能明白大致意思,是在教他不要太拘泥于心里某些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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