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奔回来的影子。
阮若弱信手扯起身边的一把绿草来,长长的草根是半指粗的茎状物,颜色是玉白的。阮若弱撩起长衫下摆,把草根上的泥土擦掉,往嘴里一放,脆生生如啃甘蔗地啃一截在嘴里,嚼干汁液后吐掉。李略一转头看到,呆了:“这……草能吃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阮若弱笑道。
李略本来还有些迟疑,但一看到阮若弱带几分揶揄的笑容,毫不犹疑地从阮若弱手里接过半截草根来,往嘴里一塞,学着她嚼干汁液后再吐掉。
“味道还不坏吧?”
“挺好,淡淡的,却又有一点甜。这是什么草?”这草根没有李略想像中难吃,反倒要好吃得多。
“用我们老家的方言来说,叫马根草。小时候,我们经常挖它的根来吃,像吃甘蔗一样,生津止渴。现在没水喝,我们就找这种草根来啃一啃吧。来。我教你,这种草是这样子的……”阮若弱拔下一茎马根草,教李略认清楚,然后两个人在草原上分头找马根草来吃。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五十五节(4)
李略有过误食蛇莓的经验,这次稳重得多,拔下一大串的草根并不马上就吃,而是统统拿到阮若弱面前确认后再吃。阮若弱也不敢掉以轻心,细细辨认过后,夸奖他:“不错不错,你的野生植物知识要精进得多了,这些统统能吃。”
李略喜笑颜开,那笑容之明亮如阳光金橙,把手里的马根草再分了分,将粗壮些的草根递给阮若弱:“这些给你吃。”草根越粗壮,自然汁液更足些。
阮若弱怔了怔,失笑道:“不必了,我吃了很多,你自己吃吧。”
李略却固执地不肯缩手:“给你吃。”他真正是赤子一样的情怀:只要是我所有的,一定将最好的给你。
阮若弱不得不接过来,两人又并肩坐下,啃着李略采来的一堆马根草。啃着啃着,李略突然道:“和你一起坐在野外吃草根,我比坐在王府里吃山珍海味要快活的多。”他一双闪闪生辉的眼睛,定定地看住阮若弱,那样专注的眼神代表着全身心的爱情。阮若弱纵然下定决心不想去趟这洼浑水,却也被他的眼光看得几近动心。这样的有情郎,若不是生在皇室就好了。
远远的看得到姚继宗驾着马车跑来了,阮若弱如蒙大赦:“走吧,你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只怕我和老刘都要有麻烦。李略,回到你的世界里去,马根草不过是一时吃吃觉得好吃,吃多了你就会怀念山珍海味的。相信我,你只是一时糊涂。”无比温和的语气。
李略情不自禁握紧拳,低声却坚定地道:“我会证明,我不是一时糊涂,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一起默默朝着马车来的方向走去。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五十六节(1)
李略回府时,已近傍晚。他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迎接一场暴风骤雨,然而留仙居里,只有王妃一个人在等着他:“略儿,你爹今天朝务繁忙,白日里都没有回来,所以,你疏于骑射训练的事情他不知道,娘也没有跟他说。”李略心里陡然一松,虽然明知是一场必打的仗,但能缓一时是一时,究竟可以多些时日来准备迎战。
“略儿,你坐下,娘想好好跟你谈一谈。”
“娘,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王妃有点怔忡:“哦,那好,你先说。”
李略和王妃面对面坐下,他坚定的眼神看住她,语气也同样坚定:“娘,阮若弱不是狐狸精,请你以后别这样子想她。”
王妃为之一窒:“你慎而重之,就是要说这个?”
“是。”
“还说不是狐狸精,看看她把你迷得这副神魂颠倒的样子!”对于李略毅然决然地追随阮若弱而去,王妃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几乎要为之气结。
“娘……我不许你这样说她。”李略霍然起身,脸上的表情是又气又恼。
王妃更气更恼:“略儿,娘十月怀胎生下你,再耗尽心血抚养你成人,如今你为着外头的一个女子,居然跟娘这样耍性子给脸色?你太不孝了!”
李略忍不住咬紧自己的下唇。中国历朝历代都以“孝”治天下,王妃这顶帽子扣下来,他顿然有种无力感:“娘,我是真的喜欢阮若弱,我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子,你为什么不肯接受她?”
看到儿子的态度有所软化,王妃的容色也稍稍和缓地道:“略儿,因为娘不中意她,替你选世子妃,门第、容貌、才能、性情都要相当,才是好妻子,她?以她的教养学识,连侧妃都不够资格。好孩子,你别糊涂了。”
糊涂?阮若弱用这个词说他,娘也用这个词说他,李略顿生一种腹背受敌感:“如果我说,我愿意糊涂呢。”他低低地吐出这几个字。
王妃的脸色又冷凝起来:“你糊涂,我们不会跟着你糊涂,也不会任由你糊涂。略儿,你有你的责任在身,你的婚姻,不是你一个的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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