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了一声。
朱槿听傻了眼,眼中不知不觉蓄上泪来,只盯着少岚,无法可想。子规这时却冷静下来,想了想后问少岚道:“你将那日这事记得这么清楚,过后又来这安家这么多次,难道,一点就不忌讳害怕我家老爷?听才那话里,祁老爷对我家老爷,倒想是颇有微词的。”
少岚低下头来,子规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的声音,清晰可辨:“我向来不理会父亲和大哥的事,他们公事,我从来不听,也不记,更不会特意想起。再者,那次我大哥不是安然回来了?筝姐姐过门后,对我只有百般的好,我跟她过来这里几次,也没见过安伯父一次。若不是今儿下午大哥在元平院里要见我,想必我也没机会见到安老爷,更别提害怕了。我总是觉得,外有父亲和大哥,内有母亲和筝姐姐,我还怕什么呢?只管开心就行了,别的事,也轮不到**心呀”
子规听见这话,正如自己前头所料一样,少岚自小被保护到极致,没有受到过一点点威胁,因此也没有机会,感受到一点点害怕,他一直以来,就是生活在幸福玩乐之中,而现在,无情的现实来了,他大哥和父亲,母亲和筝姐姐,只怕也护不住他了,他今后,在这安园里,只怕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子规正这样想来,忽然少岚抬起头来,猛地就攥住子规的手,口中哀哀地叫了一声:“姐姐”
第二十八章 少年穷志求功名
第二十八章 少年穷志求功名
却说子规正与朱槿,共坐于桌边,细听少岚述尽当年旧事,待其说完,子规心中百感交集,正有些同情这少年,不料少岚突然就抬头握紧她的手, 叫了她一声:“姐姐”
说来也怪,平日里少岚叫子规作姐姐,十声八声也不止,子规听见也只当一般。可今日这声唤,倒叫子规当真心中一颤,再看少岚面上,满面愁容,亦是无可奈何。子规这时竟生出些不忍来,忘记了自己身份,亦不知少岚是祁家二爷了,嘴上便真心实意地安慰对方道:“岚哥儿别怕,有我呢我护着你”
少岚听了,眼睛里闪出光来,脸上也有笑意隐现,朱槿却在这里煞起风景来:“子规姑娘又说笑了,你不过也跟我一样,如何就能护住二爷?二爷还该自己多加小心才是,这里不是咱们自己家,事事都要多存个心眼,眼见目前形式虽是不好,到底自己不能乱了方寸。”
子规一下被这话打回现实中,这便意识到,子规自己尚不能全身,如何保全少岚?果然这话可笑,也难怪朱槿要驳。楚青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死掉,现在这里站着的,已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了,楚青的弟弟也已跟她,她的家人一同而去,那坐于桌前灯下,愁眉苦脸的,也不是楚钟,而是祁家二爷,祁少岚。
“朱槿姐姐这话说得有理,我也不过是这家里一个小小的下人罢了,少爷若要求人相护,还该去求求我家大小姐,她才是真正能在安老爷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子规冷静下来,倒想出个人来,只要安其筝愿意,她倒是能帮得上少岚的,这满园中人,也唯有她,有这个能力,和这份心意了。
朱槿一听便点头不迭,口中连连称是,这时子规见时候不早,便又劝少岚去睡,说再不去歇下,叫上夜的婆子发现了,倒又白白惹出事来,只是这院里白天黑夜,只是闹不够似的。
朱槿听见这话,忙就推少岚回里屋去,又赶紧将外间的灯灭下,慌慌张张地对子规道:“得亏有你在,我这心里乱跳不休,差点就忘了还有上夜的人来巡视了”
子规笑道:“姐姐也别夸我,咱们以后只齐心就是,护着岚哥儿不出事,等到祁大爷回来,接他回家去,我也就算功德圆满了”
朱槿听后,只笑不语,待将少岚伺候睡下,却掉头又提起这话来,道:“子规,不是我说句你不爱听的,我们家这二爷,怕真是离不开你了。算了,有些事强求不得,我也看出你来,原是个好人,心眼好,人又聪明,若你跟着。。”
子规立刻就打断朱槿的话,正经开言道:“姐姐何必又来?早先说过的话,子规再不会重复了,姐姐只管安心,子规心不在此”
朱槿轻轻推了子规一把,又指指身后床上,子规心里明白,可她亦有此意,少岚,祁二爷,你若听见了正好,我心意如此,你若当真心善,必不可强我,你若跟那安怀阳一个德性,有好事不干偏要行歪道,我也奉陪到底,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从了你的
这祁家二爷人是躺在床上,重重帷幔里,可耳朵是支得长长的。子规与朱槿的话,他是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子规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了心上,年轻的心是这样,越看重的人,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不知怎么的,少岚忽然觉得,自己在子规面前,变得特别渺小。他也知道,自己这想法若是说出口去,必是可笑到幼稚的地步,一个大家公子,竟配不上一个小小伺候自己的丫鬟?听者必要落尽大牙,只说反过来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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