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镇现在名字叫做“正军镇”,因为大周军伍中最出名的、也是最能出治军人才的学校——正军校场正好坐落在这个小镇上,至于小镇原先的名字大概已经被正军校场这种如雷贯耳的名号的掩盖下早已泯灭与历史的尘埃中,可能只有在县志里面的某个角落才能稍微些许的看到它的踪影。正因为如此,这个小镇也是长安周围最大、最繁华的小镇,毕竟在这里上学的都是在军队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是家庭背景比较雄厚的公子哥儿,要不然就是在地方上呼风唤雨的年轻校尉,要不然就是长安里横行跋扈的世家公子,总之这里的学生不是凡人就是了。因为正军校场规定在校学生不得出镇,因此在这里的学生除了上课之余的休闲娱乐大部分都是在这个镇子上,自然,也不排除敢于忤逆校规的刺头出现,一般都是背后有大人物的世家公子才敢出镇子去逍遥快活,就算是这种世家公子哥儿地背后也得是那种权利通天、在长安权力金字塔上排的上号的大牌名门望族,这不,前两年有一名新任大将军的小公子仗着自己老子手握雄兵,就单单只是因为在这小镇子上的姑娘不够水嫩直接跑去长安逍遥快活了,被学校管理人员发现后二话不说直接开除学籍,打发回家,永世不得再踏入正军镇一步,活脱脱的一个作死的节奏,据小道传闻,这位小公子回家后被老子吊在房梁上面用马鞭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最后打的都没有人样了,要不是他的生母以死劝告,从房梁上放下来后是死是活还说不准呢,当然,这也只是坊间传闻,做不得真,但是万事并没有空穴来风的道理,在大周军界有一道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被正军校场开除的学生,永世不得入军籍,若通过关系入了军籍,那么那段关系网会被整个大周军界撕得粉碎。由此看来,正军校场在大周军界的地位可见一斑,毕竟在这里毕业出去的学生都是在地方或者庙堂上手握重权的一方豪强甚至是庙堂上身份显赫的黄紫公卿,谁还不会卖校场一个面子?
石无医到达正军镇的时候正好也是正军校场招收新学生的最后一天,正军校场与其他学校的招收新学生的时间不同,正军校场的新生报名时间是在秋末冬初,可能是考虑这个时候庄稼已经收割入库,地里也没有什么活,军队里虽然整军备武到更是磨炼武艺的最佳时机,所以才选择这个时间点来招收学员,至于是真是假无从可知,但是这个时候确实是人们时间最充裕,也最是百无聊赖的时候。
石无医在镇子上找了一个抱着自家孩子在街上偷闲的大婶问了问路,大婶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将孩子轻轻地放在自己腿上,笑着说道:“娃子,是来报名的不?咋来这么晚?”
石无医有些不好意思的脑挠头,说道:“家里离这里比较远,所以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
大婶笑了一下,略带赞赏的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年轻人,指了一个方向说道:“那儿就是了,快走两步,那老头儿可能还少说两句话”
石无医谢过大婶,顺着她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大婶看着石无医走了以后,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腿上的自己的孩子,温柔的摸了摸小孩子的头,柔声说道:“小木头,快点长大呀,长大了咱也进正军校场......”
小娃娃“呀呀”两声似是作出回应,这让抱孩子的大婶欣喜异常,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亲了一下小娃娃光溜溜的脑袋。
顺着大婶指路的方向走了没一会儿,石无医就看到了正军校场的招牌,正军校场名字里虽然带有校场两个字,但是实际上它是一所学校,并不是一座誓师的校场,如其他学校一般,偌大的门口上面挂着一块漆黑的匾额,上书四个苍拔峥嵘的大字“正军校场”,据说这块匾额还是大周始皇帝亲自书写赐予的,珍贵异常,也是正军校场的招牌物价。门口里有个上了年纪的门房,在一张长条桌子后面昏昏欲睡,仿佛就算是有人偷偷溜进去也不会惊醒他的美梦。
石无医想着大婶最后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思绪有些乱的走进门口,想了想,既然自己是个新人,强龙难压地头蛇,是不是应该表现的礼貌一些?
这般想着,石无医正了正衣衫,把背上的铁弓和腰间的铁刀束紧了一些,没有发现哪里不对,这才慢步走上前去,轻声说道“老大爷,你好,我是来报名的新生。”
不料趴在桌子上一点也不顾正军校场的颜面的门房老头,连头都没有抬起,二话不说直接从桌子底下伸出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一搓,没有言语。
石无医一愣,随即嘴角一扯,暗暗想到:娘的,屁点东西还没学到呢,这就要被留下买路财了?这他娘的什么世道!
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行囊中掏出三两银子,猛地用力放在桌子,妈的,敢收老子的买路财,老子让你睡不好觉!
果然,被石无医这猛地把银子拍在桌子上的一下,门房老头一下就被惊醒了,抬起头,露出一副邋遢的模样,最明显的就是双眉特别长,怒目圆睁之下,双眉向上扬,仿佛都要突破眉间。老头拍了一下桌子,气吁吁的说道:“他娘的,你小子不服气是不?!”
石无医赶紧低头哈腰的说到:“服气......服气......哪敢呢......”
上下打量了石无医一会儿,等老头胸中的怒气略微消散了一些,伸出手,犹带些许愤怒没好气的说到:“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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