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看了眼,看完之后肖黎面色凝重,立即起身收拾东西,也许是胡桃昨晚太累了,肖黎把胡桃抱进车里的时候,胡桃都没有醒过来。
肖黎握着方向盘,车子开的飞快,胡桃裹着毯子缩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安静的睡着,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项圈,项圈上的链子之前就被肖黎解了下来扔在后座上了,肖黎想让胡桃睡得舒服点。一路上,肖永泉给肖黎打了无数个电话,肖黎都给挂断了。
“喂?”肖黎压低声音开口,“我带着胡桃去你家,我爸妈知道那个地方了,现在正往那边赶呢,你处理完工作室的事情就直接回家,我和胡桃在你家楼下等你。”
电话那头的林薄青握紧手机,张了张嘴,“......我现在,在医院。”
肖黎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在医院做什么?”
林薄青看了眼急救室的大门,表情痛苦缓缓开口,“肖雪......割腕了,现在正在抢救。”
“什么!?”肖黎心脏一瞬间停跳,缩在座椅上的胡桃似乎是被吵醒,睡眼朦胧的睁开眼,自己这是在车里......胡桃转头看了眼车窗外,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上,还有轮胎溅起的水声,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但身体依旧酸软的胡桃,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是下意识,胡桃立刻伸手去拉动门把手,胡桃不想再呆在肖黎和林薄青身边一秒。肖黎察觉到胡桃的动作吓了一跳,一边开车一边把胡桃猛的拽了回来,厉声呵斥道,“你给我老实坐着!”胡桃拉不开门把手,眼睛一红攀着肖黎的胳膊就和肖黎争夺方向盘,肖黎想拼命甩开胡桃却被胡桃狠狠的咬住胳膊,可能只是两三秒间发生的事情吧,肖黎的别克高速撞上护栏,翻下路坡。
轮胎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音无比刺耳,在撞上护栏的那一刻,肖黎本能的偏过身子把胡桃护在怀里,厚重的车子撞上护栏发出震天的巨响。一阵天旋地转,胡桃失去了意识。胡桃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得到一片血色以及肖黎痛苦的面容,肖黎在轻微的喘息,喉管里发出嘶嘶地响声,肖黎的头顶往下流着殷红的血,流过肖黎微微睁开的眼皮上,顺着惨白的脸颊流下的血和被插入玻璃碎片的脖颈流出的血汇合,像一条小溪一样缓缓的流下来。胡桃猜这血一定是热的,看到肖黎的模样,胡桃很想问问肖黎,是不是很疼。可是胡桃说不出话,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在上空俯视着发生的一切,雨淅沥沥的打在破碎的车体上,胡桃听着四周传来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鼻息间是血强烈的腥味和隐隐的汽油味。肖黎缓缓的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枚戒指,胸脯微微起伏着,像是极度困倦的状态,眼珠转动看着胡桃,眨了一下眼皮,把这枚戒指小动作的放到胡桃手里,肖黎冰凉湿润的手指滑过胡桃的手,缓缓垂了下去,眼皮也渐渐阖上。胡桃想叫醒肖黎,让他不要睡着,却开不了口,慢慢的,周围的一切都变的很模糊,胡桃像是处在真空的环境里一般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胡桃慢慢睁开眼睛,洁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胡桃转动眼珠看了看四周,自己......这是在医院吗?
“你醒了!”林薄青下巴全是胡茬,眼睛布满血丝,语气激动,站起身就冲到外面去叫医生,还因为过于激动打了个趔趄差点滑倒,林薄青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整圈。医生被喊过来给胡桃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会儿,又和林薄青单独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胡桃的身边都是看起来无比精密的仪器,发出冰冷的响声,林薄青红着眼眶坐回病床边,“你都睡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是林薄青最受煎熬的半个多月,万一胡桃就这么睡着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万一胡桃哪一天忽然去世了怎么办?林薄青不敢去想,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本来不信神的林薄青这半个月里每天都在祈祷,祈祷胡桃快点醒过来。在胡桃的生死面前,林薄青忽然好后悔,对一切都感到后悔,胡桃要是死了,世界上的一切对自己来说都将没有意义。幸好,幸好,她醒过来了。胡桃眨了眨眼,似乎刚醒过来,脑袋还是迟钝的,半个多月吗?自己只感觉做了个很长的梦罢了,胡桃张了张嘴,林薄青急忙凑到胡桃嘴边想听清胡桃说了什么,胡桃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无比难听的声音,“......肖黎呢?”林薄青抿了下唇,坐回凳子上,过了半天才看着胡桃开口,“他......失血过多......所以,没有抢救回来。”胡桃的睫毛颤了颤,一瞬间心有些发酸,接着把头转向明亮的窗外,看着发芽的柳树缓缓开口,“我想见,章春景。”
“午饭我做好了,等中午,你自己热一下再吃。”胡桃拎起包快速走到章春景身边,俯身亲了章春景一口,章春景黝黑的脸微微发红,双手转动轮椅的轮子,跟在胡桃身后,把胡桃送到门口,“阮阮,上学快迟到了!”胡桃在门口喊着依旧在磨蹭的阮阮,胡桃又低头看向章春景,“章哥,别送了,困就再去睡会儿。”阮阮扎两个小辫,蹬蹬蹬地跑过来抓住胡桃的手,胡桃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丑陋疤痕,胡桃牵住阮阮和往常一样向一脸傻笑的章春景道了别这才离开家。
“诶!小胡,有你一封信。”楼下报亭的张奶奶冲胡桃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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