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萳菁不用细看,单凭纸张就知道那是生化检查。他到底是知道了。
“叶萳菁,你打算瞒我多久?“
叶萳菁反倒松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我没打算告诉你。“是啊,当初她问是不是要结婚时,是他没有给她确切的答复。还告诉他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目光里都带着幽蓝的怒火,“你凭什么不告诉我?那是我的孩子。“
叶萳菁也觉得火起,“分明是你不打算结婚,是你的孩子又怎么样?“
程寒捏着她的手腕,他的力气极大,她只觉得手都要断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变聪明了,可是没想到还是那么蠢!凡事就不知道多问一句?“吊针里开始回血,嫣红的血柱一点点变长。艳烈的色泽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颓然的放开了手。
谁也没有再说话,隔了半晌,程寒才开口,他的嗓音突然变得哑哑的,带着浓郁的疲惫,“外婆的丧期还没过,我想再等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
他还记得刚刚发生的事,医生先是说:”没事,只是劳累过度引起的发烧。怀孕了要多注意些。“
他以为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医生,你是说她怀孕了?“
医生的表情比他还要惊讶,“你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她没告诉我。”
医生于是从一沓检查单子里抽出一张,“血,也就是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水平升高,已经达到孕期的指标了。”
接过那张化验单时程寒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复杂的情绪,既悲且喜。喜的是他们终于已经血脉相连了,悲的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原来如此,叶萳菁终于明白了。她当初不想说,只是不想以孩子的名义来要求什么。后来他说“再说吧”,她的一颗心便彻底灰了。现在才知道他是这样想的。他说的没错,她就是蠢,一点也不长进。所以次次错过幸福,又次次靠着侥幸找回来。这一次却险些酿成大祸。她又开始流眼泪,从程寒回来到现在,她越来越爱哭了。
程寒最怕她哭,“我不骂你了还不行吗?你别哭了。”一面说一面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怀孕了哭对你和宝宝都不好。”
叶萳菁一扯他手里的面纸,丢过去砸他,“你是个大坏人,我以为你不想和我结婚呢!现在你知道我有小宝宝了,才来哄我!从前我哭你都不管我!”说到最后,变成了彻底的耍赖。吴语本就软软糯糯的,再带着轻微的鼻音,更是娇娇的。
叶萳菁挂完吊瓶,架不住程寒怂恿,自己也是想看看到底肚子里的小胚胎长成什么样子了,所以一系列的检查结束后,又排队去做彩超。
躺在床上仰着脸,他终于看到机器上小小的囊胚。那是他们的孩子。
她从前实习的时候就看过各式各样的胚胎,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强烈的感知到生命的神奇。五十天的小生命,不过拇指盖大小。从彩超室出来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抚了抚肚子,一脸幸福。小腹还没隆起,可程寒却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生恐有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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