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舒满意地看着桌上一堆的骨头,原本清爽的藏青色道袍上也不可避免地粘上了许多油渍,原本一个翩翩如玉的公子形象,如今已经全然被破坏了。打着饱嗝,手里拿着一根最新的牙签,正半靠在桌上,心满意足地欣赏另外两人惊讶的神情。
“真是够了,师父,你还真有吃穷天下人的本事。”郭舒正满脸嫌弃,准备在桌上成堆的骨头中清理出一片能用来放茶杯的位置,可惜只清理了两下,郭舒便无奈地放弃了,只好招呼手在门外的小二进来清理,顺便换一张桌子。
“前辈不拘小节,乃是真正超脱的大贤,晚辈佩服。”萧恒彦沉寂了许久,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恭维清心道人。
郭舒双眼放光,“你这都能想出词来拍马屁,真是厉害。”
清心一巴掌拍到郭舒的后脑勺上,引得郭舒抱着自己的头哼哼唧唧的,“你就见不得你师父被人敬仰是不是,你个小兔崽子,那条蛇呢,怎么没在你身边?”
清心虽然是长辈,可是看起来实在太年轻,比之萧恒彦这个常年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之人都要年轻一些,只是眉眼间依稀能看出郭舒第一次见他时那副中年儒雅大叔的样子。原来郭舒想不通。
直到后来亲眼看见他把自己的面具摘下来,郭舒才恍然大悟,只是这么多年,他仍是这幅模样,就像是一个少年般,岁月似乎将他遗忘了。所以郭舒每次听见别人以晚辈的身份恭维他,郭舒就会很不舒服,就比如现在,郭舒就更不舒服了。
“师父,能在外面稍微维持一下你这个超脱长辈的样子吗,你要是一副白发飘飘的样子,你怎么弄都没人管你,可你这个样子...连我都觉得你很欠揍。至于青儿,我再三强调,我们之间能懂的笑话,别人听不明白,少拿出来讲,弄不好别人还真以为青儿是条蛇呢,青儿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我就没让她出来了,怎么,你找她有事?”
清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喏,给你的药,你的身子真是近几年最虚的一次,为师特意赶过来帮你调理身子,你要是一个不行,谁来给我做饭吃,本来还想嘱咐那条...青儿的,只是她不在,就只好你自己记好了,不过想来你也知道,”正说着,又一脸威胁地凑过来,“不许嫌苦,良药苦口,再苦也给我闭眼喝下去。”
李念存看着这个瓷瓶,关切地问道:“郡主的伤还未痊愈么?郡主既然身体不好,如今虽已过年,可前两天才刚刚下了一场小雪,郡主不该逞强出来的。”
萧恒彦看着清心,也不知是何想法,只是一把夺过瓷瓶,打开,看了一眼瓶中的黑褐色药丸,闻了闻,又递了回去,冷冷地说了一句:“等下就先吃着,身子不好干什么出来乱跑,雪化之时更冷,你还出来,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郭舒这才仔细地扫过萧恒彦,突然想起来什么,拉过清心的袍子,问道:“师父,你知道怎么尽快地解香兰蔻的毒吗?”
“香兰蔻?”清心的神色有些怪异,上下扫视了一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年轻人还是节制一点,过之则为害,来个六味地黄丸...”
“我没跟你说这个,是真的中毒了,你有什么好办法?”
“有什么好解的,这还能增加夫妻间感情呢!”
“你是不是不想解?要是你不解,我就抖出去。”郭舒气呼呼地威胁道。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毒...”
“我跟你们说,就大约二十六年前,我师傅下山游玩,刚好碰上...”
“停,”清心终于有些惊慌失措了,赶紧掐断郭舒的话头,“我解,我解还不行吗,其实也不难,素心丹,再加一个美女,自然能毫无后患地拔除,你这都没想起来,只能说你还不到家。”清心得意洋洋地指导着。
“对哦,素心丹有清心,解毒,增阴之效,自然可解至阳的毒,可这寒热对冲,慢性之毒,可先将阳气泄些出去,用以平衡,化完之后再将阳气补回来就是,哎呀,真笨,我光想着堵,没想到疏,果然还是经验不足,多谢师傅啦。”
“你们在说什么?”萧恒彦听着郭舒喃喃自语的声音,一下子没转过来,当然不是因为他的病情,而是因为清心一直在堵郭舒话头的旧事。他能感到这件事必然和自己之前说的母妃有关,应该是清心道人和他母妃,甚至是他父皇之间的事,可是具体是什么,他却不了解。单看这样子,几人都忌口,却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可是萧恒彦看得出郭舒并非是真心要讲出来,否则她也不会拿着这个去威胁她师父。既然她不愿,萧恒彦也不愿再逼。
只是,萧恒彦更头大的事情,其实是郭舒准备给他找个女子来解毒。香兰蔻本是媚毒,找个女子来解,那不就是行床事。虽然搁在以前,萧恒彦并不反感,但是郭舒亲自给他去找,还一副正经不过的模样,一丝丝别扭之意隐隐约约地浮现在心底。
“就是找个时间带你上青楼而已,不必紧张,”说到这里,郭舒突然想到了什么,憋着笑问道:“你不会从来没去过吧?”看着萧恒彦窘迫的样子,郭舒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之意,连清心也忍得辛苦。
李念存不是郭舒,自然不会任由萧恒彦窘迫下去,“殿下常年征战沙场,洁身自好,清律自持,自然不会去那种烟花之地厮混。”
“好吧,你就会和稀泥,”郭舒停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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