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居然有牙?!而且是相当完整的两排臼齿。
21世纪下半叶,机器人研发技术、使用等已相当成熟。它的原理依然是内置蓄电池,借助电力提供动能。看眼前这只狗形机器人,属于长途跋涉用的驮运型机器人,它能托自身重量的最多三倍的物品。我知道机器人很多事,按理不应该没出息大呼小叫,但是你一个驮运型机器人长着一排动物才有的牙齿?人形机器人除了美观之外,牙齿对于机器人真的没什么用。要说眼前的机器人,冲锋在前,武器按说就是口中的牙齿与冲击蛮力。可是这家伙长着一排吃草磨食物用的臼齿。你是非战斗序列,干嘛非跑到最前面呢?简直是神经病。
想到这儿,我哑然失笑。觉得眼前这歪歪斜斜的机器人越发的萌蠢,它的眼睛虽锐利,已然吓不到我了。
它冲锋在前,展示自己的英勇,更有可能是投降叛变。它有理由这样做,主人对它的虐待,今天晚上有目共睹的。总之,机器狗歪打正着,躲过了鼠群的攻击,成为此役的少数幸存者。我坐着,它卧在我的旁边,说不上谁是谁的俘虏。这种情况简直荒谬,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会儿它的主人跑的没影儿了,求赏赐不可能,而且不知道对我如何处置。值得木然的看我,嘴巴一张一合,又惊讶又尴尬。
我笑出声来,没见过如此可爱的机器人,对它的敌意和恐惧完全消失。忽然异想天开,顺手拔出一把小草,逗绵羊似的,看看这家伙会不会真的吃草。
机器狗先是被我的笑声吓一跳,后退三四步,觉察出我的面部表情没有什么恶意,又向前凑了凑。见到我手里的青草,它前腿紧贴地面,后退蜷缩,屁股撅得老高,作出十分驯服的样子。然后很孩子气得就地打了个滚,只听咔嚓一声,等到它再次站起身来,身体竟然不怎么倾斜了。它高兴地忘乎所以,抢走我手里的青草,又撒欢围着我跑了两圈,真的吃起草来。
我忽的想起小时候放羊,把头羊松开绳套,青草什么的任凭它们自取。七八只羊都很听话,边吃边互相嬉戏,肚皮吃得圆滚滚的,躺在地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咩咩叫。今天看见那两只“诱饵羊”,把童年的往事勾引出来。眼前这只吃草的奇葩机器狗,又联想曾经养过的农村土狗,它毛发稀松很脏,耳朵耷拉着,没有德耳朵竖起的威严,但机警完全不输给德牧。小学开始,早上5点多摸黑上学,不得不经过村西头的坟墓群,就是五六个小孩搭伴,心下还是惴惴。那天,柴狗看出我们的胆怯,默默地送我们上学,风雨无阻,直到上初中住校,连续6年。人和狗的感情已经不能简单用家人、仆役、朋友、长辈区分,千言万语,狗就是狗,远远比绝大多数人类高尚。想起童年琐事,不由得担心爸妈此时在家做什么
我思绪连篇,机器狗蹭我老半天才回过神。它趴在我脚下,后背对着我,意图让我取里面的东西。我毫不客气,把机器狗的被带解开,取下背包,掂量掂量还挺沉,拉开拉链,里面居然是一瓶瓶矿泉水!老天爷爷,我的苦难就此结束了,你很慈悲,还让我在包里找到饼干、罐头、面包……
…………
半小时后,我不得不站起来活动活动,肚子里已经是沟满壕平,整个人精力无限。心中有粮,肚里不慌,有这些罐头在手,人不自觉的乐观起来。我不知道机器狗为什么倒戈叛变,仅仅是它的主人踢它、虐待它?狗类都很聪明、忠诚,跟定一个主人,一辈子服侍。这家伙对我很有些相像,属于合同制的,不高兴就不干了,敢踢我,不咬你就不错了。这几年我频繁换工作,就是不愿摧眉折腰事权贵。我比机器狗更加有性格,上上几份工作都是如此,干着不顺心,先把老板们讽刺一顿,再拍屁股走人。故而什么钱也没挣来。我看这机器狗,摸摸它的脑袋,就像抚摸另一个形态的我自己。机器狗下巴着地,也看着我,满脸哀求,似乎有件极大苦事。可惜它虽智能,到底不能说出心中所想。它站起身,又在我面前走了两圈,身形还是歪歪着,只不过并不明显了。我让机器狗过来,在它腹部、脊椎、胸口看了看,然后一脸茫然。我表示无能为力,向机器狗耸耸肩。它颇通人性,扬起脖子露出前肢中间位置。里面有类似陀螺仪的小装置,那东西应该能控制得住它的运动形态。我叨念几句说更糟糕了别怪我,机器狗又把脑袋扬起一点作为回应。我仗着胆子,尽量把小装置内的机括水平化,但听得“嘎巴”清脆机械响声,我成功帮它复位了。
机器狗立刻像个小孩似的跑来跑去,只是这次不敢打滚,运动幅度也不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严重怀疑,机器里禁锢着活狗的灵魂。
经过这一番折腾,时间到了凌晨一两点。岛上开始起风,虽不太冷,长久地吹下去,终不免感冒受寒。那栋废弃小屋是极好的避风港。站起身,扛起它背上的留给我的包裹……
没出几步,我听见身背后那只机器狗“嘁咵嘁咵”紧紧跟随。可能是同路吧,迟早会分开,我没理它。就这样走了几百米,机器狗在我屁股后面还是亦步亦趋,它显然把我当成新主人,跟定我了。我狗是被彻底驯服的的动物,离开人类就没有安全感。如今它主人被赶跑了,生死不明,这家伙失去了主心骨。但你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怎么把敌人当主人了呢?
“滚蛋!”,我冲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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