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罗锐的父母就被夺权,批判、批斗,挂牌游街。
在一次批斗大会上,罗锐也被拉去在一旁边看着,是要他接受教育与反动的家长划清界线,争取努力站到革命队伍中来。
那一幕他一辈子记得:
他年迈的老爸跪在铺有碎砂子的地上,一个写着“死不悔改的走资派”的大大木牌,用铁丝挂在爸爸颈上,爸爸被逼双手拿着一张大字报,照着大声念着什么。不时,还有人领着,义愤填膺地领喊口号,四周群众就跟着振臂高呼,几声口号下来,斗争激情暴发了,群情激动了,接着就在愤怒的人们中,冲出几个人来,拳打脚踢他爸爸,一脚一脚,用力地踢,用力地踏,用力地踩,爸爸一声声地哀嚎着倒在地上,又被拉起、跪好。
罗锐,那时他不会理解不会懂得什么也不出什么。
只是,在他一生中,不管在什么时候,他只要一想起那一幕情景,他爸爸的哀嚎声,就清清晰晰地一遍遍地从他心里拉过,撕心裂肺般地催他泪如雨下!
后来,象他爸爸这一类人就被集中起来,统一送到农场进行改造。他们这一帮人背着棉被,提着木桶,排成长长的一队,缓缓而行。只见他们蓬头垢面,衣服褴褛,其中还有女的被强行刺去了半边头发,时称阴阳头。
在两边夹道围观的人群,不时高呼口号。
在这帮群情高涨的革命群众震慑押送下,他们这一帮人去接受脱胎换骨的彻底改造了。
这一帮人是要步行到一个遥远的山区林场开荒,一边建设“五七干校”,一边灵魂改造。
这一去就是杳无音信。
罗锐偷偷跑到了镇郊外,在这一支队伍的必经之路等着,想见见自己的父母亲。他母亲本应不用去的,但她为了照顾他爸爸,自愿接受改造同去了。
这支队伍走过了。罗锐并没有认得出来自己的父母。因为这一帮人,只能低头赶路,不准抬头东张西望,否则就会被骑着自行车穿着统一服装佩戴统一袖章立场分明革命斗志昂扬的什么人,“造反派”、“红卫兵”之类,一顿辱骂或一顿拳打脚踢。
这支队伍消失了。
第二天,罗锐父母在县委大院里的平房也被封了。
父母亲的户口将被统一迁到了农场。
罗锐他父母亲为了保住罗锐,想方设法保住他的城镇户口。在得知将被送往农场改造前一晚,趁着夜色,他老爸带着罗锐,拿了几件衣物,就悄悄地找到了他的战友,一个还没有被揪出的还在位的老公安局长(当时上头下有文件不得冲击公检法),求他无论如何都要帮他把自己儿子的户口留下在城镇,有个米簿,每月有二十四斤米四两青油的口粮供应,不至于饿死。
这两位出生入死的老战友,相见无语。
老局长看着遍体鳞伤的老战友,只有哽咽流泪,不便什么。
他爸爸跪着握住老局长的手,将罗锐托付给他,请他收留,就当是罗锐的再生父母了!罗锐他爸爸当晚就将罗锐留下了,在老局长家里住。
为了避免麻烦,两位老战友不便多谈,互嘱保重,挥泪告别!
在罗锐父母被送走的第二天,老局长为保住罗锐不被造反派找到受到不测,就派人将罗锐秘密地送到一个条件相对好的型农场里,那里还有一个半工半读“五七劳动学校”开班可以学什么。
罗局长写了一封信给场长,让他收下并尽量安排罗锐的吃住读书事宜。
罗锐在老局长的照顾下,脱离危险了,也脱离了当时那一场风暴。
在十四五岁的他,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独立生活。
的罗锐在这里开始他的人生旅程了!
这里原来是一个军垦农林场区,既有农田、坡地、大塘,水库,也有大片山岭,林区,农机站,修理站,方圆三百多亩面积。部队撤走后归地方管理。
这里划归地方管理后,就改为一个“五七劳动学校”,主要是将那一帮可以改造争取过来的五类子弟放到这里来进行集中管理改造。由于是县委直接管理,有经费下拨,所以,就由老局长之法,这里的条件下相对来好之故。
这里几年的生活,让罗锐在这里得到了锻炼成长。
当天,在两个便衣公安陪同下,罗锐他们在一个叫石鼓塘的站下了火车,三人走路一个多时,终于来到了农场,再转几圈才找到了到这个劳动学校。
罗锐他非常清楚记得,他身上仅有老局长给的五元钱,交了三块五伙食费给王班长,剩下一块五,收在身上备用。
这个农林场的负责人,本应该是称为场长的。但在当时,不知道是为什么,却是叫做王班长,原来,当时这里是办学习班,他职务最大,就成了这里的班长,所以就一直叫下来了。
王班长负责接待他,原来以为是一个什么重要的人物,但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文静瘦弱的,个头不高,但白净,是当时县委主要负责人的独生儿子,打开老公安局长的信,知道这样的情况,当然是特别关照的了。
场部、校园同是建在坡地上的一片平坦地上,下面有一个灰砂地坪,既是操场也是晒场。围着晒场三面建有房子,办公室设在正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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