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圣马丁·卡罗尔拉蒙静静地坐在圣坛后面自己的忏悔屋中,这是他几十年以來的一个习惯。每天晚上都会向圣彼得忏悔。今天晚上出奇的冷,然而屋中始终都沒有生过炉火或者供暖设备。这也是教皇要求的。奢华萎靡的生活,不能让人产生反思进而忏悔。
圣马丁教皇脱掉了长袍,**着上半身,皮肤长满了褶皱,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也代表着智慧。圣马丁打了一个激灵,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冲着墙壁上挂着的圣彼得的画像念了一段祷词,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马鞭,狠狠地抽打着自己。
马鞭和皮肤相接触的声音在这件简陋的忏悔屋中显得异常响亮。圣马丁教皇的后背长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这是经年累月忏悔的结果。教皇一边抽打着自己,一边喃喃自语:“伟大的主,原谅我的贪生怕死,原谅我的胆小偷生。”
就在教皇圣马丁忏悔的时候,忏悔屋的门突然打开了。教皇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有人出现在这里的。他回头一瞧,原來是新晋红衣主教布鲁斯·韦斯利。圣马丁教皇停止了手中鞭子的抽打,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來,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膝盖变得酥麻。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圣马丁披上衣服,拿鞭子的那只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布鲁斯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笑容,眼睛沒有看教皇反而是盯着圣彼得的画像,跪在地上,说道:“主,请原谅我的一切罪行,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教会。”说完,他站起來,圣马丁教皇更加感到纳闷。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耶尔呢,”圣马丁教皇在这里忏悔的事情,除了明斯维洛克·耶尔,沒有第三个人知道。
布鲁斯沒有回答这个问題,笑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把玩了一会放在屋子里仅有的一张桌子上的茶杯,随手丢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碎了。圣马丁教皇惊愕的看着这个家伙,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再次质问道。
布鲁斯嗯了一声,抬起眼來,看着教皇,才开口说道:“教皇陛下,我一直有一个疑惑,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沒有找到答案。”他手指头轻轻地滑过桌子,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布鲁斯弹掉了手指头上的灰尘,说道:“每到了深夜,我都会问自己,同样也会问圣彼得,伟大的主,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圣马丁教皇皱着眉头,长时间的站立让他的老寒腿和关节炎犯了,他踉跄着靠在了墙上,一阵冰冷侵袭到了伤口处,圣马丁倒吸一口凉气,被灰尘呛得剧烈咳嗽起來。
“直到那天,那天你们一群人投票,决定谁会成为收割者的名额的时候,我恍然大悟。我忽然意识到,原來我们与牧场里的羔羊和牛仔一样,都仅仅是位于我们头顶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主人的食物。我们从羊羔身上得到奶和肉,而同时我们又把自己的血肉进献给了收刈者。啧啧,难道您不认为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提到那次投票,圣马丁教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着圣彼得的画像忏悔起來。
布鲁斯·韦斯利见到教皇如此,冷笑着说道:“所以,我们生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是成为收刈者的待宰羔羊,还是将毕生献给圣彼得,这真的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布鲁斯走到了教皇圣马丁身边,蹲下來,一把揪住了教皇的衣服,二人的脸距离不到一个拳头,“教皇陛下,您真的愿意将毕生献给圣彼得吗,”布鲁斯指着墙壁上的画像说道。
圣马丁教皇被布鲁斯疯狂的行为和眼神吓了一大跳,顺着布鲁斯的手指看过去,画像中的圣彼得目视着远方,眼神坚毅而充满了信仰,似乎在说,光明就在前方,大家跟我走。圣马丁的眼神湿润了。布鲁斯放开他,圣马丁跌倒在地上,眼泪滴在了尘土中。
“您沒有,”布鲁斯站起身來,“你抛弃了圣彼得,把生命和意义献给了收刈者。”布鲁斯摇了摇头,不屑的冷笑,“您不配成为教皇。”
“可是当初……”
“这只是圣彼得对您的一个小小考验,而您选择了退缩。”布鲁斯笑着说道。
“明斯维洛克·耶尔。”圣马丁教皇明白了什么,他目光中充满了悔怒,“耶尔,”突然失声笑了出來,“耶尔,我的老伙计。”教皇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后背传來火辣辣的钻心疼痛。目光落在了马鞭上,然后瞳孔渐渐扩大。
布鲁斯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拿出一把马鞭子放在了桌子上,收起了教皇死前注视的那一把。布鲁斯关上了门,离开了。当他走到圣坛的大堂的时候,明斯维洛克·耶尔正站在圣彼得雕像前发呆。
“一切都完成了。”
明斯维洛克·耶尔看了一眼忏悔室,然后闭上双眼在胸前画了一个祈祷的符号。
布鲁斯离开了圣坛,绕过圣彼得大教堂,來到了圣彼得广场上。广场聚集着大约十几万示威的人群,在几天之前,这里的人群一度达到了三十多万。就在昨天中午,太子爷发表了罪己书之后,一半的虔诚教众离开了,剩下的不乏一些大家族安排的人或者好事者。
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进行,布鲁斯知道属于自己的时代马上就要到來了。他站在广场的边缘,很快就被附近的人认了出來。大家争前恐后走上前來,亲吻代表着红衣大主教身份的戒指。布鲁斯也乐意伸出手來,接受这些教众的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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