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并没有遇见楚服啊。
她皱起眉头。
难道是从另一边走了?
卫子夫又站了一会儿,转身准备走开。
脚下林中忽然的响起低低的呻吟。
“我说啊……”楚服躺靠在一从翠竹上,右手捂着胸口,垂着头,声音有些无力,“你那个弟弟可比你厉害多了……”
卫子夫呆了一下,依稀的看到楚服指尖有黑色的液体流出。
血!
她一下子发了慌。
“你怎么了!?”她蹲下身拿开楚服的手,脚下踩断了什么东西,发出咔咔的声响。
“你毁尸灭迹!”楚服提高了点声音,调笑般的指了指地上,“你踩断了我的证据了。”
卫子夫这才看清了地上那只竹箭。太熟悉不过了,就是她亲爱的好弟弟,卫青的佳作。
“我先扶你出去,”她抓住楚服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扣住楚服的腰,带着她一步步往外走。
“哟,子夫也学会吃我豆腐了。”楚服有气无力的笑道,“下次我一定要全部讨回来。”
这个人!
卫子夫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那个人却没事一样吐了吐舌头,朝她做了个鬼脸。
“一会儿出去了看我的眼色行事。”楚服喘着气,“知道了吗?”
“什么话!”卫子夫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听你的?”
“听就是了。”楚服朝她眨眨眼,忽然偏过头朝不远处的守卫叫道,“来人啊,救命……”
卫子夫恍惚着明白了。
果然。
“服只是想去透透气,不想误入后山小竹林。谁知到竟遇到一八尺大汉,手执竹箭就向我射来……”楚服咳了一声,继续向周围的的叙述道,“我看他那个样子,八成还有人遇害了……哎,也不知道是不是针对公主殿下来的……”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我就说侍卫长大人怎么不见了,多半也是已经遇害了……”
“就是就是……”
楚服抽空又朝着卫子夫眨了眨眼,一脸的得意之色。
卫子夫看着那张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脸,心里有些难受。
不多时御医便来了,楚县丞也赶到了。等到御医替楚服止住了血,天色已经是有些蒙蒙亮了。
“就让楚小姐在我公主府住上一日,当是赔罪了。”平阳公主坚持到,“平阳一定替县丞找出真凶。”
楚县丞看了看一晚上在楚服身边忙进忙出的卫子夫一眼,笑道:“那下官就不推辞了。下官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明日再派人来接回小女,可否?”
平阳公主笑着应。
大概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楚服半夜就已经睡过去了。因为血衣粘在身上不好,所以等到天蒙蒙亮时,御医叫还在打下手的卫子夫替楚服换去血衣。
“为什么是我?”卫子夫心里怪怪的。
“不是你难不成还要老夫亲自动手?”
“……子夫知道了。”
“你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去烧热水熬药,”御医转身出去了,“至于你,等会儿你给她包扎好了以后,还要负责服侍她洗澡……”
“咳咳咳!”卫子夫呛着了。
“有问题吗?”御医好生奇怪。
“没有。”卫子夫诺诺的应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床上的楚服。
不看还好,一看简直肺都要气爆了。
“子夫啊,”楚服悠闲地朝卫子夫挥挥手,“来,过来给我宽衣。”
“啊!!!”平阳公主府居然响起了杀猪一样的嚎叫。
“轻一点轻一点,我是伤患啊!”楚服无可奈何的朝卫子夫乞饶,“我错了还不行吗……”
卫子夫冷着脸不去理会她。
血大多已经凝结起来了,衣服紧紧地粘在皮肤上,即使卫子夫拿着温水来一路细细的润湿,每一次的轻扯还是会引得楚服咬牙倒吸哟口冷气。
“庸医庸医!”楚服龇着牙恨恨道,“都不知道先把我伤口周围的衣服先剪掉……”
“男女授受不亲。”卫子夫澹澹道,勐地用力撕下了楚服胸口下方的血衣。
“啊啊啊啊啊!”
“没关系,可以叫你嘛,”楚服龇牙咧嘴的倒抽着冷气,“我们都是女人,没有人说过女女授受不亲的吧。”
卫子夫抬眼白了楚服一眼:“对你来说,女女才是真的授受不亲。”
“……”
楚服哀怨的看了卫子夫一眼:“你就不能对我稍微好一点吗?”
卫子夫瞟了她一眼,当是给了答桉。
楚服举白旗投降。
眼见苦肉计无效,楚服也懒得喊了,皱着眉就任着卫子夫撕去那些已经黏在皮肤上的血衣。
卫子夫又撕了一会儿,发现楚服居然安静了,倒是有些不习惯:“怎么不叫唤了?”
“叫唤了你又不会心疼,”楚服撇了撇嘴,“我懒得叫唤了。”
“我是说,你不痛吗?为什么不干脆叫出来?”
“我也说了啊,你又不会为我心疼,我干嘛要叫唤?”
“……”卫子夫叹一口气:什么逻辑……
卫子夫一路从最远离楚服胸口的地方慢慢的撕掉那些顽固的血衣,直到后来,必须接触楚服的胸口了。
楚服好整以暇的看着卫子夫,满脸的戏谑。
这些地方不能浇水,免得感染了伤口。那么,就只能硬撕了。
卫子夫没有闲工夫理会楚服的挑衅,双眼紧紧地盯着楚服的胸口,想着怎样才能让楚服的伤痛减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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