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澹澹的说,“我继续当我的皇后,你继续做你的陈皇后的侍女。”
楚服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要你离开我啊!”她垂着头,“千方百计,只是要你离开我啊。”
卫子夫的手渐渐的握成了拳,尖细的指甲掐进了掌心,血丝一点点的渗出来。
“我先走了,”她最后却只是说,“你保重。”
“不再见了?”
“不见了,”卫子夫轻声的说,“再不相见。”
然后,真的离开了。
楚服一直都抱着膝蹲在地上,半分没有移动。直到牢门传来吱呀的轻响,她才埋下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不见。”
没有谁比楚服更了解卫子夫,她知道卫子夫这是准备打一场你死我活的大仗了。卫子夫的敌人实在是太多,所以她居然把自己排在外面,只想一个人承担。
楚服这次的受陷入狱,无疑的加重了卫子夫的决心。卫子夫的决心,她早就见过了。楚服劝不了她了,再也劝不会来了。
可是,这一去,你真的还会是我的子夫吗?那么尔虞我诈的世界,真的不会把你焚毁?
陈阿娇此时还在昏睡。得知楚服即将被腰斩的那一天晚上,她莫名其妙的发起了高烧,嘴里念叨的全是楚服的名字。喊得声嘶力竭,彷佛就要在下一秒断气。
可她毕竟还是没有死。非但没死,当她睁眼,第一眼见到的居然是楚服。
她分分秒秒挂在嘴边,恨之入骨又念念不忘的楚服。
只一愣,下一秒阿娇已经扑到了她的怀了。
“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天天都听你的话,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只要你留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包括……
“你怎么了?”楚服只是澹澹的说。嗓子有些哑,但是明显的没有情绪的波动。
“楚服?”
“如果是累了我现在马上就去给你烧水,等你泡一泡就好了。”然后慢慢的起身,准备出去。
陈阿娇第一次抓住楚服的手,第一次,那么紧,不愿松开。
“你留下来,”她说,已经是拼尽了自己最后的尊严,“我……我……我……”我想你了……
“发生了什么?”楚服又坐回床边,伸出手探到阿娇额头,“还是刘彻又抛弃你了,你来我这里寻个温暖?”
楚……服?
你是楚服吗?
“啊,看来还真的被我猜对了。”楚服依旧是澹澹的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她揽住陈阿娇的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怀里,“你靠着就好了。”
卫子夫。
再驽钝,陈阿娇也已经明白了。
卫子夫离开了,楚服失魂落魄。
你真的爱她那么深?那么以前的那些话呢,全都是你的杜撰?全都是你的花言巧语,只是为了哄我的?
她居然真的就问了出来。
“卫子夫……”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提到了一个卫子夫,楚服就忽然就变得奇怪了。她紧紧地盯着陈阿娇,紧紧地盯着,然后别开头起身。
阿娇当然不愿放弃,她伸出手去挽留她,刚刚触到楚服的手,楚服就触电一样的甩开了。
“我先去烧水,”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下一刻,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你先躺一会儿。”
“楚服……”你究竟怎么了?
楚服走了几步,还是又折回了阿娇的床前。她俯下身理了理阿娇脸上散乱的发,柔柔的笑着。
“饿了吗?”她笑着说,“要不我先去给你做饭?”
阿娇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楚服的手轻柔的拂过她的脸,然后起身走了。
只留下兀自不明就里的陈阿娇。
她还不够了解楚服,如果是卫子夫,她会很明确的告诉陈阿娇:楚服是打不到的,她从来就不允许自己倒下。即使是为了她卫子夫。
她还会告诉陈阿娇:这样的楚服,才是真的楚服。
可是陈阿娇不明白。她只觉得难过,只看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楚服,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楚服。
她从来没有觉得离楚服这么远,即使楚服抱着卫子夫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
楚服,你真的是楚服?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楚服?
病
楚服的手艺一直就很好,但是陈阿娇吃的全没心思。楚服把饭菜端过来以后就去烧水去了,阿娇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这才记起它一直都是那么空荡荡的。楚服就像一个侍女,除了每日的“爱你”,她就是一个尽忠职守不越雷池一步的侍女。
她甚至未曾和阿娇同桌而食过。
还未来得及想什么,楚服已经回来了。
“水烧好了,”她说,“你要去吗?”
“恩。”阿娇起身。久病初愈的身体还是孱弱的,所以她晃了几下,撑着桌子才总算站稳了。楚服的手伸到她的腋下,轻柔的把她托起,靠在自己的肩上。
“我扶你,”她说,“你慢慢走,不要急。”
楚服的手,也只是碰过自己的手,肩而已。
腰呢?
阿娇回忆,却只记得楚服那只放在卫子夫腰间的手。
一路慢慢的走,还是到了浴池。楚服去屏风外,陈阿娇自己宽衣。
从楚服说了那一句禁忌的话以后,陈阿娇就没有打算再让她看自己身体。
她恶心。
可是现在……
独自泡在宽大的浴池里,看着水汽蔓延着升到房梁之上,还是觉得好孤寂。
很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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