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良淳治下的燕郡没有文官,所以经办这案子的人便是冯近忠,冯近忠一大早便听到了有人来报此时,心中也不免大为震惊,他知道这宋德在冯茜茜心中的位置,也知道宋德对于冯茜茜来说意味着什么。如今俩人婚事将近,竟然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知该如何向自己的女儿解释,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其实冯近忠自己也知道,冯茜茜与他之间永远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曾经自己的妻子是这河上的桥梁,可自从妻子跳崖离世以后,那桥便塌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他和冯茜茜是相依为命的父女,可是那种看不见的隔阂只有身为当事者才能察觉和体会。不过他心中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爱着自己这个女儿,他也知道也理解自己女儿为什么会这样,毕竟自己是以继父的身份闯入了她的世界,他不怪她,也不埋怨她,他能做的就是遵照死去的妻子的话,好好照顾她。
公事公办,冯近忠心中虽然矛盾,可是面对宋德的死,他只能做这样的选择,哪怕他心中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可是所有的证据和线索,所有人的证词都把陈启元那几人嫌疑排除了,而且这里面最关键的证词还是那城楼上守城官兵的证词,那官兵所在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当时城墙上吵闹,他便伸头去瞧,可是因为角度问题他只看到了宋德向城墙跑,已经他从城墙坠落的两个瞬间,中间那混混踹宋德的这一脚正巧被城楼上插着的火把的光亮给遮去了。于是在通览各方证词后,判了一个宋德醉酒失足坠落的判决,并封卷结案。宋家人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又没有证据,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只能在家设了灵堂,请了些和尚道士,把这做七的各项事宜做足。
宋德停尸家中等待发丧暂且不提,且说冯茜茜在宋德坠楼的那晚收到了府上下人送来的金钗,说是宋德宋公子托陈家老店的伙计送来的,冯茜茜拿了金钗在手说不出的喜欢,急忙让胭脂帮她戴上,胭脂草草的给她把金钗戴上,她又嫌自己头发太乱戴了不美,于是胭脂又给她重新梳头,等收拾完毕,把那金钗插在头上,朝着铜镜一瞧美得她心中开了花似的,回过头对胭脂道:“等我出嫁那天,便戴这支金钗如何?”,胭脂在一旁道:“定是美极了,昨日宋公子差人来送了一身红色的新娘礼服,样子华贵,料子又好,配上这金钗和凤冠,小姐一定美极了。”
冯茜茜听到这话心中自然十分受用,就在想伸手把那金钗摘下时,突然耳中听到宋德唤她名字的声音,那声音清晰至极,就好像趴在她耳边轻语一边,她去拿金钗的手吓得一哆嗦,手指被金钗的钗尖扎出了血。
冯茜茜急忙把手指放到嘴中吮了吮,然后对胭脂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胭脂一脸茫然道:“什么声音?”
冯茜茜道:“宋公子的声音。”
胭脂一脸坏笑道:“这大半夜的哪来的宋公子?小姐你这是睹物思人了吧?”
冯茜茜道:“小妮子讨打!”说完举拳便来打胭脂,胭脂一笑转了圈,绕到冯茜茜身后,然后双手搭载她肩膀上学着宋德的口气道:“娘子可是想我了?”两人嘻嘻笑笑闹成一团,等到闹够了,冯茜茜便让胭脂把金钗重新装在盒中,遣了胭脂出房,自己脱了衣裳铺上被褥沉沉睡去。睡梦中只觉得身在一片花丛中,花丛中尽是血红色的花朵,阳光一照美艳非凡,这时听到宋德唤她名字,她转过头去一瞧,只见宋德背对她站在远处的花海中,对她道:“茜茜,我要走,本来以为有许多话想对你说,可是那个瞬间一过,才发现说再多也是枉然,只希望你以后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你要早日与冯将军修缮好父女关系,将军是个好人,你不要总是故意气他了。我很庆幸此前没有答应过你太多的事情,这样一来也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对了,还要告诉你,其实这,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可怕,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跟咱们想的不是一样的,你不要难过,我其实还在,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样子,变换了一种存在罢了。”宋德说完这话便朝着远处走去,冯茜茜听得云里雾里,一时不解话中的含义,见宋德走远,也不回头看自己一眼,便想跑上前去追他。可是跑了几步,只觉得脚下越来越沉,就好像脚踩在淤泥中一样,越来越吃力。她只能撤了喉咙喊道:“宋德,你给我回来,给我转过来!!!”
宋德停下脚步,道:“我还是不要转身了,我怕吓到你。”
冯茜茜道:“呸,天天看,我哪次吓到了?快点转过来!”
宋德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这一转身,梦境中突然风云突变,周围的花海被突然刮起的狂风卷的花叶翻飞。花朵上的颜色突然褪了色,那血红色竟然真的变成了鲜血,从花上流下来,转瞬间所有的花朵都变成了白色。冯茜茜被那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睛,急忙伸手去遮挡,然后眯着眼睛去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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