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酆琅第一次憎恨自己只是阎君,而不是天帝。
白胡子“啐”了一口,随后带着大夫再次离开。
地牢里的灯火亮了,是白胡子让人点亮的。阎酆琅听见他说,要好好看着玄青辞的一举一动,免得让它自寻死路。
这一次,阎酆琅才认真地观察起了地牢的样貌。
y-in冷潮s-hi,根本就无法让玄青辞好好养伤。
玄青辞瞥了一眼身上的绷带,疲惫地垂下头,似乎没了逃离的yù_wàng。阎酆琅见它如此,竟松了一口气,好歹它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许是j-i,ng神松懈了下来,阎酆琅竟觉得脑袋有些胀痛,弯起手指用指节轻轻敲击脑袋,晃了晃后,一阵天旋地转之感袭来,视线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变得不清晰起来。
神识内的一切都开始崩塌。
阎酆琅迅速撑开术法,若再不从这段回忆中出去,他便会永远地被封闭在玄青辞的这段回忆中。
面对突然出现变故的神识,阎酆琅心疼无比。
窥视他人神识,无论是神、妖、人都会有所感知。
阎酆琅以为这是玄青辞在抵触自己,纵使他陷入休眠期,也不愿自己知道那段回忆。
“青辞,对不起。”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一定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阎酆琅深吸一口气,强行在这一片星点中开了一道口,硬生生地将道口越扯越大,最后露出全貌。
他又一次看见一条浑身是血的蛇瘫在地上。
阎酆琅浑身一震,倒退两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为何它又变成这副样子了?他一步一顿地靠进玄青辞,在它眼里看见眼泪,身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皮又一次被剥了个彻底,发黄发臭的脓水流得到处都是。
牢房外走来一群白衣人,手里拿着阎酆琅熟悉的药箱。
“别碰它!都给我滚开!我叫你别碰它听见没!不要……不要动它……我不、我不准……”
阎酆琅的视线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那条血r_ou_模糊的蛇翻过来翻过去,做着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
“为什么……它究竟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啊!青辞啊……”
玄青辞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失了原先的光彩,视线涣散得毫无聚焦,若非阎酆琅见它腹部上下浮动着,当真以为它就此死了。
等他们走后,阎酆琅两手撑在玄青辞两边,把它紧紧地护在身下,仿佛以为自己能够护着它。
可他错了。
那些替玄青辞包扎的人前脚刚走,牢房里后脚又进来一批人,蒙着脸,不由分说地将玄青辞架起来,穿过阎酆琅的身体,带离牢房。
阎酆琅紧紧跟着他们,来到了一间鹰牢,他的脸瞬间煞白。
这是要……杀了它。
玄青辞被猝不及防地丢进鹰牢,浑身剧痛。阎酆琅趁着他们把门关上的瞬间,挤进了鹰牢,闻到一股浓烈血腥气的鹰紧盯玄青辞,俯身呼啸而来。阎酆琅一瞪眼,两手张开正对巨鹰,那巨鹰便从他的身体穿过,两只铁爪抓过了玄青辞,一跃而上腾在空中。
阎酆琅在底下拼命地伸着手,准备随时接住它,可当它被摔下来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接住。
“砰!”
“咔!”
阎酆琅浑身发抖发冷,他好像听见了脊骨断裂的声音,清脆的一声犹如寒冬冰戟刺破冰面。
“是谁让你们把它带到这里来的!”白胡子一声震怒,随即一脚踹开了鹰牢牢门。
三两个白衣青潭宗人哆哆嗖嗖地在鹰眼下把玄青辞拖走,阎酆琅看了,心中怒火更甚,因为他知道,白胡子救玄青辞,不安好心。
玄青辞被带回了地牢,潮s-hi的地牢里散发一股腥气,它就这么被扔在被污水浸s-hi的青竹叶上,牢门再次被关上,还被加了一道锁。
阎酆琅多想把它从那肮脏的污水中抱出来,可他的手一次又一次穿过去,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捶打自己的大腿。
“他自己把它扔进鹰牢里不说,现在装什么好人?”
“夫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自己的儿子,居然扔到鹰牢里!”
“要不怎么能说最毒妇人心呢?”
“嘘!别被听见了!不过……有其母必有其子,它这是活该!”
“哈哈哈!这事儿千万别被人听了去!”
“哎呀……在这里当差的,这嘴啊比油蜡还严呢!”
阎酆琅听不懂蛇语,但他发现玄青辞的眼神变了,估摸着是什么重要的讯息。
那两个说话的青潭宗人一人提着油灯,一人拿着竹篓,送到玄青辞面前。
“吃吧,宗主说了,不能让你死,这饿死也是其中之一。”
玄青辞抬眼瞥了一下竹篓,故作蔫蔫地合上眼。
“嘿,给脸不要脸!”
那人恼了,一脚踢翻了竹篓,几只死了的癞蛤蟆从里面滚了出来,被那人踩了几脚后,“啐”了一口就离开了。
阎酆琅站在一边,看着那二人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越握越紧。
然则,细微的声响拉回了阎酆琅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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