儆效尤。孙权没有派人来告知江姗这件事情,而是江府下人在街上偶然看见便通报了江姗。
江姗那日回府之后一直坐立不安,她心知江虞有可能又要舍她而去,这种预感有时候并不需要什么证据,当一个你关心之人想要离开你的时候,你总会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只是有的人会自欺欺人地帮人劝说自己,而有些人则选择置之不理。前者是太过在乎,太过卑微,而后者则是性情豁达,心胸宽广。
江姗虽然知道江虞这样做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她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江姗心里还是过不去。但她扶住阿弃回到府中的时候,一边命人端来热水照顾阿弃,一边心里记挂着江虞。她拧干毛巾的时候,想着江虞会在和孙权说些什么;她替阿弃擦额头的时候,想的是江虞现在会不会已经离开了;她端起木盆的时候忘记将手中的毛巾交给婢女,就这样捏着毛巾艰难地端着满是水的木盆站在门口看着大门方向发憷。
身边的婢女不敢打搅,只觉得江二小姐的脸色沉闷可怕。
江姗咬破了她自己的下唇却浑然不觉,忽然间她回头对着阿弃道,“阿弃,你先留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但阿弃却出乎意料地说,“你去找江玉?”
江姗愣了愣,道,“是的,我去找姐姐回来。”
“可是江玉……玉……不会想让你回去找她……她的。”阿弃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动,她缩在床榻的边缘,头微微低着,嘴唇紧紧抿着。小巧的脸庞上透出一点害怕,一点殚精竭虑。她糯糯地、小声地说着话,联想起方才她遭受的厄运,叫人不住怜惜。
江姗顿住,沉默半晌转身轻叹道,“在这种时候,反倒是你更加清楚。”她虽然笑了,但很勉强,走到阿弃身边坐在床榻边上,忽然用手捂住了脸,俯身埋在膝上哽咽道,“我真的不想从此就见不到姐姐,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传来,阿弃忍不住眼眶也红了,她慢慢地挪近江姗,轻柔地拍着她单薄的背道,“阿弃相信江玉……你也要相信她……你是她的妹妹……更加……要相信她。”
江姗回身抱住她在她肩头断断续续道,“我就是太了解她,所以才这样哭的……”她抹掉一把眼泪,“虽然仲谋相信姐姐不是叛徒,但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如果姐姐真的牺牲她自己被抓起来,我现在就要想办法怎么去救她了。江东的水牢我去过一次,但那次守备不像现在这样严密,况且姐姐不一定会被关在那儿……”江姗眉头紧锁,“我现在身份也不一样了,如果我出了事情江家就真的没有人能够看守,到底该怎么办。”
阿弃道,“江玉不一定会……会坐牢……如果坐牢你也会……知道。”
“最可恶的是白烨,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走了,她抛下姐姐一个人真可气!”江姗又变得愤愤然,可是转念一想又软下语气,“也不知道白烨如何了,她会不会也有麻烦事……”
阿弃就这样看着她像是变戏法似地念叨,觉得有些云里雾里,她虽然不知道江姗到底在纠结些什么,但她明白江姗对江虞和白烨二人的担忧之情,就像是她也会担心当初抛弃她的那个男子一般。阿弃轻轻地靠在江姗的肩头,抱住了江姗,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江姗一愣,她从小自立自强,很少有服软的时候,阿弃这样一拍倒有点像江母。江姗心里一阵感激,回身也抱住了阿弃由衷道,“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阿弃。”
周瑜途径江鹤楼,在楼前愣了一会儿,反复思量之后才踏入楼中,迎面而来的还是江妈妈那张胖乎乎的热情的脸。
江妈妈见到闻名江东的周郎来了自然喜不自禁,自从发生江虞等事之后,江鹤楼的生意一下子清淡了许多,如果作为江东都督的周公瑾大驾光临的消息传出去,应该能让生意好上一些。
周瑜见到这熟悉的场景,不禁联想起初见江姗和江虞的画面来。他望向江姗当初坐的位置,那儿已经空荡荡一片,但江姗那时候的笑靥还刻在周瑜的心里。负手款款走到那桌位,周瑜像是那日一般仰头望向侧方的二楼隔间,竹帘已换成了门扇,那抹影子似乎还在自己眼前轻轻晃动。那清清淡淡的笑,那绝色倾城的面容,那洞悉明火的眸光一点一点都落在了周瑜的心里。
只可惜,物非当日之物,人亦非当日之人了。
正当周瑜落座,店小二刚端上佳酿的时候,门口守着的小厮过来通报,说是孙权要见周瑜。周瑜闻言不动声色,仰头饮酒入喉,他故意点的烈酒,似乎只有烈酒的醇厚才能够将他心中涌现的情绪狠狠压抑住。一盏既饮罢,他潇洒地起身出门,一步也不停留,仿佛是想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出门上马,不一会儿便到了吴侯府,孙权早早在前厅等着了。
周瑜跨过门槛瞅着孙权拱手行礼,孙权微笑着让他入座,喝下一口清淡到没有味道的茶水之后,孙权终于还是开口了。
“公瑾,有一事我想拜托你,请你务必答应。”
“请说——”
“国太大丧,叔弼原本说要来吊唁但是迟迟不见人影,我等了这几日实在焦灼不安,若要派他人去丹阳怕有间隙。公瑾你与叔弼交情不错,所以我想让你去丹阳看看叔弼是否一切安好。”
周瑜听得此言,心头猛然掠过江虞临走前的一段话,她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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