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姗周围的时候,苍老无神的眼睛似乎往这边瞄了瞄,继而脸上露出一种诡异而单调的笑。
白烨的手心无故冒出冷汗。
那日和江虞在农舍外见到于吉的第一面,他就告诫自己不要接近江虞和江姗两姐妹。于吉这话究竟是无中生有,还是他真的知道什么?
“白烨?”江姗的手在白烨眼前晃了晃,“你是不是于吉的同伙?”
白烨一愣,笑回,“你怎么会这么想?”
江姗道,“我听说于吉的信徒自发成立了一个邪教,信众达到万余。若于吉求不到雨,那些信徒决不会袖手旁观。今日吴郡又涌入了如此多的百姓,说不定有一半都是于吉的人,若是真与我江东将士冲突起来,岂不是正好应了你的话?”
白烨刚要回话,却瞄见对面屋顶之上万俟尘示意她速回。
“总之你信我的就是了,”白烨刚往前迈出一步,身子一顿,扭头望向江姗问,“江大小姐是否也在此处?”
江姗抿住下唇怪声怪气道,“你找姐姐有事?”
白烨摇摇头,“如果她也在,请你们都务必小心。”她说完就挤入人群中,就如一条鱼入了水一般游走,纵然眼尖如江姗也立即失去了她的行踪。
江姗不自觉跟了几步,前面人流涌动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咬着下唇,想起了江虞的叮嘱,又遥遥见着于吉就要到了街口祭坛开始求雨,一跺脚,转身朝着江鹤楼去了。
江姗不知道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间普通的民房内,木门稍稍留了一条缝隙,缝隙内漆黑一片,唯有一双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在闪闪发着锐光。漆黑的环境中,隐约看见此人轮廓,他坐在木椅上,腰部板直,浓密的剑眉,威风凛凛的铠甲,腰间别着一柄镶嵌着珠宝的宝剑,头戴着樱帽。尤为显眼的是他脸上的一道暗红色伤疤,本来已经结痂的地方裂开了一道血红色的口子,正慢慢往外流脓水。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到只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
当看见于吉经过的时候,他的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结实的手臂上肌肉线条鼓起。
“主公,天已经放晴。”站在他身边的一个人冷哼说,“这妖道必死无疑。”
外面的天的确已经放晴,阳光慵懒地照在吴郡内聚集的每个人的脸上。但这光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旱灾。
人们眯着眼睛看着太阳,求着老天赶快下雨,好滋润江东的禾苗。
孙策阴狠地笑,“吾给于吉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一炷香之内他没有求到雨,尔等便立即传令下去斩杀于吉!”
“是!”身边之人拱手回应,眉头稍稍一抬,他又问,“主公既然派周公瑾监督,却又为何要来此处暗中观察?”
孙策余光瞥他,吓得那人立马低头道,“属下失言。”
“不是吾不想亲手杀于吉,而是由周公瑾杀于吉更加妥当一些。”
“主公英明。”那人立即会意。
原来孙策心中清楚于吉深得民心,故而假借周瑜之手惩戒于吉,这样一来能够稍稍缓和一点他和江东百姓之间的关系。
孙策看着于吉下了囚车一步步踏上祭坛,喃喃冷笑道,“于吉,且看老天是帮你还是帮我!”
江鹤楼之上,临街的隔间,有人在门外朗声道,“请问周公瑾周将军是否在此处?”
江虞站在窗前动也不动,仿佛一尊玉像般立着。
周瑜悄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对着外头道,“进来。”
隔间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个背着东西的年轻书生,那人先是见到了周公瑾对他抱拳行礼,再瞧见了一个身姿濯约的女子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顿时心脏一跳,眼中发出了精光。
美人他见过不少,但光身影就难以用言词来形容的,还是头一个。
“东西呢?”周瑜瞄着他,沉声问。
年轻人尴尬地清声道,“不负周将军重托,在下已经赶制好了。”他边说着边将背上裹着上好锦缎的长条形物体托在手上,许是那东西过重,使得他的手微微颤着。
周公瑾问,“为何不放在桌上?”
年轻人道,“桌上肮脏。”余光瞥向那女子身上。心想周瑜要我做这样东西来,铁定是为了送给这位姑娘。这位姑娘光是背影已叫人无限遐想,不知道正面是如何地倾国倾城。
周瑜笑,“不愧是江东第一制琴名匠。”他边说着边亲自接过那东西,挑开锦缎一角,瞄见上面纹路顿时眼中精光一闪,不禁感慨道,“真是好琴,先生用心了!”
年轻人笑道,“周将军过奖,在下——”他有些留恋不舍,但还是拱手告辞,“在下要告辞了。”
“多谢。”周瑜瞄了一眼江虞道。
那年轻人转身的时候略有迟疑,但背过身后脚步却意外地坚毅起来。想他为江东的达官显贵各色美女制琴多年,从未有过如今的慌乱。既怕看不见那姑娘的样貌,又怕看见了那姑娘的样貌,心中忐忑,竟然使得他足下生油,忙慌不已地溜之大吉。
下了江鹤楼他还气喘不止,靠在门前柱子上平顺了呼吸。稍稍仰面往上瞧去,他无奈地摇头笑笑。
能让他如此惊慌失措的,本来只有两个,如今有了第三个,且这第三个,竟比前两位还要吸引人。
周瑜转身对着江虞道,“江大小姐也是抚琴能手,不知道周公瑾今日是否有幸能听卿一曲?”
江虞语调如古井之水般平稳,“虞之琴音,不如饶音绝。周将军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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