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的儿子又闹出一桩事儿,连累着文良骥也被贬了职,下放到内司库去做小吏了。”
“嘿!我就知道,那老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儿子能有个好?命根子都没了还嚣张呢!这下可好,用不着我出手,也算是便宜他了。”上官静安嗤笑一声。
赣州不比南方,这个季节了,总还有几丝雪,一年四季也没个暖和的时候,靴子踩在地上,硬硬的,跟被冻了一层似的,于是赣州的鞋底比别处的总要厚软一些,踩在地上发出馕馕的声音,两个人从一条小巷子里走出来,上官静安拢着袖子和;林之落并肩走着,林之落忽然道:“明日你同我一道去京城吧?”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上官静安道:“之落,还记得我被贬那日,在宫道与你说的话吗?我说过,我生在赣州,赣州才是我该来之地而不是京城。”
“京城是你久居之地,所谓该往哪处去,不过是牵绊在哪。”林之落抿唇:“我想不必我说得再清楚,你心里明白。”
她自然明白,她屋里的枕头下压着一封封书信,里面的的熟悉字迹与思念,总让她眼热,后来她便不再看了,每收到一封,便贴在心口处,仿佛这样那份灼热的感情便能传递到心里去,她不去看不去听,便以为不会有,但她怎么也忘不了那天撩过锦帘,袅袅烟雾中商郢背对着她,对跪在地上的人说:“杀了吧。”
“陛下,若是上官大人知晓,您……”
“上官飞白早已经在朕手上死过一回了,这个结解不开,你自管去办,别让静安知道。”
那一刻,火热的心忽然冰凉入窖,她听到了什么?她的父亲,是被商郢害死的?
“到了。”快到府邸了,林之落拍她的肩,“早点歇息。”
上官静安回神,抱着胳膊往前走了两大步,,从袖子里掏出钥匙开了锁,推门进去。
林之落随着进去,就要回房,上官静安拦住她,两人对视良久,林之落才道:“怎么了?”
她了解上官静安,上官静安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隔夜的仇怨,往日她与商郢不是没吵过架,最后都是第二天她主动腆着脸找商郢和好,这一次,时间算是长了,但也该消了吧?她便不追着她要个答案,认为她终会随着她回京的,那里,有牵绊着她的人,如何舍得呢?
上官静安吸了一口气,缓慢道:“之落,你知道净南霜和沈清灵吗?”
沈清灵,商青曳与商郢的生母,她如何不知道?当初叫岩松去扬州调查的时候,这个名字屡屡入耳,那一段又一段艰辛的时光,有时候她也会想,这个名字后面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坚毅?果敢?还带着女人独有的如水温柔?她想不到,上官静安忽然的一问,她便有些沉浸自己的思绪了,好半晌,才道:“我知道沈清灵,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
“呵,我倒忘了,你怎会不知道沈清灵呢。”上官静安喃喃了一句,挥挥手,自顾转身回了屋。
林之落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却也终是觉得累了,洗漱毕后也便睡了,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林之落用早饭时也没见着上官静安的身影,临去前,往上官静安的房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她暗叹一口气,不再去劝她,自顾上了马,往南门去了。
上官静安一宿未眠,满脑子都是商郢亲口承认害死上官飞白的那番话和母亲的手记,翻来覆去,争来斗去,挣扎着,犹疑着,她起身从最底层的屉子里取出一本微厚的书,封面无图无字,有一大片的黄渍,她毫不在意,披了件衣服凑在油灯那儿翻开,自己娟秀,她已读过很多遍,第一句,她都能背出来了——花有别时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亦知。
但她却看不明白最后一页的题字,虽是潦草,那笔力将纸张都划破了——家国何事害女子?枝上凤凰不如鸡。
她一页页翻着,上面记得那些事那些日子一一从她眼前滑过,她终究还是解不开那层心结,闭合上那本手记,一张小纸条从破了的夹层小洞里溜出来,她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怔在原地。
天还未亮,她便打点了行李,在赣州城外十里的树下,勒马相待。
这一路不似来时坎坷,还算安稳。回到京城已经入夜了,依礼安顿了使团,林之落便要与上官静安告别,谁知上官静安一把拉住她,道:“我也去你府上。”
“这么晚了,你去我那儿干嘛?”林之落纳闷。
“自然是去睡觉,我府上没什么人,又远,怪寂寞的。”上官静安说着,便拖着林之落往公主府走,“顺带着我也去瞅瞅你家公主长什么样被你宝贝的。”
林之落抽出手,严肃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住我那儿可以,但我先和你说清楚啊,公主这几天身子不大好,你别闹她。”
“怎么就我闹她了?”上官静安一脸的不乐意,又见她住了步不走,便道:“得得得,依你依你,护犊子!”
林之落不理她,自顾往前面走,上官静安在后边跟着,路边上偶有几个睡倒的醉汉囔囔着听不懂的碎语,或是失意或是颓丧,在这偌大的京城,总是很常见的。
“听说朝廷打算启用移民之策了?”上官静安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忽然问。
“嗯,正在准备。”
“劳民伤财。”
她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之落这个人闷得很,总是上官静安起个头她才接一嘴,不知不觉,便到了公主府门口,府里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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