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恃道,“我当然没事,不过就是洗了个澡而已。”他还有些不习惯,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长生把葫芦递上,师父答应过滴酒不沾,她是很高兴的,至少不会伤身了。
她往里头装了茶,弗恃接过葫芦,还绑在腰间。
药愚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又是绕着他打转,看他是印堂发黑中邪了,还是面色发青生病了。检查了许久,才确定了他既不是中邪也不是生病。
药愚道,“刚认识你时你倒也不似如今的邋遢,也不晓得发了什么疯,一脏就脏了几十年,怕是你几位师兄师姐都不记得你干净的时候了,你不会又受了什么刺激吧。”
姜曲听到药愚想法竟是与他们的一模一样,忍俊不禁,和怜玉憋着笑憋得辛苦。
弗恃玩笑道,“我自然不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弄干净的,只是之前那副样子进出酒馆客栈的总是不方便,让人觉得我是要去吃霸王餐的。何况脏得太过生了虱子,总要把自己打理干净。”
药愚自然不信,却是觉得他这般改头换面是对的,脱口便是一番滔滔不绝的大道理,“你之前那样当真是丢玉虚的脸面的,你说你说出去,谁会信你是道士,只当你是招摇撞骗的。既然决定打理自己了,就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持之以恒,最好把你其他毛病也一并改了。”
弗恃笑道,“你这唠叨都快赶得上我师父了。”
药愚严肃道,“怎可拿仙逝的玉虚掌门来玩笑。”他在袖中翻找,摸出一罐东西给长生,“这是茅山治外伤的药,你拿回去涂在身上,许可以不留下疤痕。”
弗恃见徒弟傻乎乎的,有好处便宜都不会抢人一步去捡,便道,“这可是用茅山特有的鸭拓草制的,想用银子买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还不快谢谢药愚道人。”
长生双手接过,正要道谢,听到药愚道人道,“不必了,你师父之前赠了救命的九转丹,我如今赠你这个,算是扯平了,都救过彼此徒弟,谁也不欠谁的。”
“你大清早来找我做什么?”弗恃问。
药愚本想说昨夜的事,可看到长生还裹着一声布,他若是提了,说不准弗恃会说他小肚鸡肠,刁难个受伤的小丫头,反正她也不是存心的。想着想着,倒是觉得能小事化无了。
“今日还有比试,趁早和我去了霸个好位置。让你徒弟上去帮你问问那几味草药在哪,快些治好你的眼,总不能一直这样瞎着。”
弗恃道,“你知道我嘴刁的,我吃不惯其他人做的东西,正要吩咐长生他们去做。所以一会儿就带筝涟和怜玉过去就得了,其他人留下来帮我准备吃的。”
药愚目光落在那衔渊剑上,也就猜出余筝涟的身份了,心里想着要好好观察徐清唯一的入室弟子修为到了什么境界。
弗恃把长生他们留下,是想着等试剑开始后,所有人都会集中到一处,薛怀让的院落估计就没了看守了,即便有人手应该也不多,方便他们溜进去。
薛灵秀对薛家大宅熟悉,道宅子里的檐遮得一点不透光,所以白日她也能自由行走,不必为她准备遮阳的伞了。
薛怀让的院落门口处有人看守,不过也跟没人差不多。起先他们几人还想着如何调虎离山,结果姜曲扔了几次石头后,发现那位老人家抱着一根木棍在打盹。
他们直接就溜了进去,他也未曾察觉。
长生好奇的问灵秀道,“你说过你曾祖父第一把剑是与其他人一起打造的,原来这世上还有与薛当家手艺一样好的人。”
薛灵秀搭上她的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薛家虽自认是打造兵器的行家世家,却从未敢认是第一。越是厉害,打造兵器的手艺越是高超的,这一种多半是专心一致不被名利和其他俗事烦扰而只一心钻研的。即便不是住在深山老林里,也是隐居在深巷或是闹市,看着与一般人无异却是深藏不露的,外人未必知道他的本事。而薛家曾露过锋芒,加上人心贪婪总是想找到薛家讨要兵器,总是一直被提起,也就不曾被人淡忘。”
长生又问,“那和你曾祖父一起打造那把的剑的人是谁?”
薛灵秀摇头,“我祖父和父亲都是走火入魔了的,曾祖父虽是把那段恩怨记下来警示后人,但祖父发狂时将重要的一行字给撕了。不过,我似乎猜到是谁了?”
“是谁啊?”
司马鹿鸣和姜曲听不到鬼话,耳边只有长生的自言自语。姜曲道,“长生,帮我问问能不能送我一幅这宅子的布局图,我实在是想研究研究,如何困住了阴气又能叫我们一点半点都察觉不出来的。”
薛灵秀道,“若是事情完成后,我的魂魄还没有散的话,可以。”
长生原话转达。姜曲笑道,“那我可要手脚利落些才行了。”
那打造兵器的房间并不是暴露在外的,若非薛灵秀领路,也不可能轻易找到。它藏在薛怀让的书房中一大书柜靠着的一堵墙壁后面。
书柜上塞满了书,都是些古籍,有提及风水的,更多的是记载了兵器的打造方法的。姜曲拿了其中一本翻开,爱不释手。
司马鹿鸣道,“现在是看这个的时候么。”
姜曲眼睛都舍不得从书上挪开,“你不知道,这本搜山记我找了许久,玉虚藏书典籍虽多,但这本也仅仅是手抄的,许多讲的是不清不楚。居然在这让我看到珍本。”他记忆超群是过目不忘的,翻了十几页后,却还是不得不把书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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