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让叩头认错。他最后也是辜负父亲的期盼了,他论天赋本事样貌才智样样都不如兄长,他若不借助外力只靠自己,他也想公平的只靠自己能力去比高低。可这胜负事关重大,他败了拱手相让了这个位置并不可惜,可惜的是父亲临死期盼兄长不会行差踏错的期盼。
他根本是毫无胜算。心思一偏,也想到了利用这个炉子,只想着过了这关,只要过了这关,他便再也不用了,但果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薛怀让道,“我使用了这个炉子已是对不住父亲临终的嘱托了,自知不能越陷越深,所以虽近来一直使用炉子锻炼,希望能从中炼造出一件能与兄长抗衡的兵器,却绝没有害过一条人命。”
他也清楚若想要打造出最上乘的兵器是必须要用人的精血与死前的愤恨绝望一起融入兵器里中,他曾抓过几个强盗回来本是要下手,优柔寡断又是想起祖父曾告诉过他的薛家曾犯下的几件血案,便不想重蹈覆辙了。只觉得他若也想着这些人罪该万死就私下把他们处决了拿来练剑,那迟早也是要自出灭亡的。是悬崖勒马,把这些人送官了。
家中的老仆也有说过领受过薛家的恩情自愿舍身的,他也拒绝了。他若是连强盗都下不了毒手,更不可能牺牲薛家任何一个人的。
他可以对天发誓,也绝没有欺瞒先人,“我注入兵器中的,是薛家之前几代人使用这炉子后所存留下来的那点阴气,近来一直使用已是越来越弱了,怕是再锻炼几次,也就耗光了。”
薛灵秀问,“我若是让你亲手毁了这个炉子你会愿意么?”
薛怀让犹豫,即便是当初父亲告诫他们兄弟不可碰触,却也没有亲手将它损毁,这炉子毕竟是一代代传了下来,虽是阴邪,但也是守护薛家至今。
薛灵秀教导道,“可见我断了你这念想是对的,即便遇到再大的困境也不可依赖于邪道,你既是做了薛家的当家,便是要有担当。天赋比不上可用后天勤奋去弥补,才智比不上也可比别人十倍百倍更努力的去学习。你没害人也算是没犯下不可回头的大错,我可以把两仪剑锻造的方法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几件事。”
“姑奶奶请说。”
薛灵秀看向司马鹿鸣和姜曲,虽是相信他们是正人君子,但薛家的规矩,锻造的方法只能内传,不能让外人知晓,也只能是请他们暂时回避了。
姜曲本来还以为捞到了一个偷学的机会,很是惋惜。长生见他二人要出去,想想自己也是归属于外人这一类的,也不符合能留下的资格便也想跟出去。
薛怀让见了,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惹得她不满意,便是跪着挺着了腰板,抬着眼眸看她,她走到哪他便看到哪,“姑奶奶……”
长生楞了一下,听到姜曲道,“薛姑娘如今借着你的身子,你要走了薛当家听什么。”
长生问薛灵秀道,“是我能听的么?方便么?”
她可以尝试一下捂住自己的耳朵,尽量使自己听不到“自己”说的话,但这样估计连薛怀让的话也听不到,薛灵秀如今借用她的嘴巴手脚,不晓得是不是连耳朵都借用了,她若听不到,薛灵秀是不是也听不到?
薛灵秀感觉到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说道,“情非得已,还需再借用一会儿姑娘的身体。”她心怀歉意,毕竟肯定是要折损长生阳气了的,她待得越久,长生的身体就会越会不舒服。
长生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薛灵秀心中感激,便是长话短说,“不论你和你大哥再怎么吵闹,这始终是薛家的家事,难道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么,他各门各派的送帖子,你则是来者不拒都接了进来,是唯恐闹得不够厉害是要天下人皆知么。”
“我把他们请进来是想……”
长生记起姜曲好像说过,观察薛怀让几日行径,九成九是请他们进来用他们各自带着的随身兵器帮他试剑的。毕竟这大门大派,越是德高望重如无机和尚这般的人物,所用的兵器越是可能不一般。
薛怀让着急的想解释,薛灵秀却不想听。“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应该。立刻停止这场闹剧,这地方也不能再留了,带着所有薛家的人离开这里。”
薛怀让诧异,薛家在此生根落地,他从未想过要离开的。“为什么?”
“天大地大多得是容身之处,既是先辈能带着家人躲避到此处重新开始。难道你就不能再带着所有人离开去找个世外桃源安居乐业么。这地方已是不祥,再留下来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们这样一闹,天下人皆是知道薛家人隐居在何处,只怕再过几日仇家就要找上门了,就凭薛怀让一个还有这满屋子的老弱病残,走几步都要喘气连连,是绝对抵挡不住的。
一定要让他们离开的,走得越远越好。
“杀身之祸?”
薛怀让也知先人是为避仇家躲到此处,但毕竟已经是这么久远的事了,那仇家至今是像他们这般隐居了,还是都死了,或是忘记了这段恩怨都是不得而知。所以得知薛家所在泄露后,他倒也并不紧张的。
薛灵秀怒道,“我让你走你就走,哪来这么多的话。两仪剑的方法既是传给你,谨记日后只可用来保护薛家用来自保,不可拿去好勇斗狠,也不可拿来当做杀人利器。”
薛怀让答应,“是。”
“离开时一定要把这宅子烧了。要烧得干净,烧得什么都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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