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笙真的是说话算话,他放手了白氏。
而我却在医院对他说了那样的话后再也没见过他,可是在听了nich说的那番话后,我想,现在不会放手的人该是我了。
爷爷还没醒,作为他的孙女,管理白氏集团的重担理所当然就压在我身上,当然也有些想借此机会自掌白氏的人,不过,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坐在这把董事长的交椅上,看着满会议室的股东,我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小安啊,不是蒋爷爷不讲交情,你从未涉足白氏的相关事业和项目,怎么能让我们这些长老放心把白氏交给你?”说这话的人坐在左列首位,他是和爷爷交情最深的,小时候我经常叫他蒋爷爷,反倒是长大后极少见到他,对他我原本是有些信任的,可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怜悯,还有一种对权势的**。
恐怕,他也是想趁爷爷昏迷在床之际,一举掌控白氏集团。
权和金钱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们激发人最黑暗的**,以致其他一切都可牺牲。
“蒋董,白氏是我爷爷的心血,这般珍贵的东西,我怎敢假手于人?”突然有些厌恶他的假面,我反驳道。
“小丫头,白氏是你救回来的不错,可你能保证让白氏回到正轨上吗?我们这些股东可不是好欺的主!”他好像是因为我的不礼貌而恼怒。
其他股东听他这样说,一个个都附和着,丑陋的脸孔让我觉得恶心。
“一个月,我会拿到建石招标项目。”
“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证明你一个丫头片子能管理白氏,二十天吧。”其中一个人步步紧逼。
“好。”二十天,时间很紧迫,但我不能让他们看轻。
“蒋爷爷。”待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后,我叫了那个曾经疼我似亲孙女的人。
“怎么?不叫我蒋董了?”
“蒋爷爷,刚才冒犯了,对不起,希望蒋爷爷能谅解。”他是白氏第二大股东,如果和他撕破脸,恐怕白氏一样会陷入危机,甚至破产。
“小安长大了,这样你爷爷也会很欣慰的,可他不值得,”他说着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小安,以后你的路会很难,蒋爷爷不会帮你,也不会阻止你,一切都得靠你自己,蒋爷爷也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否则别怪蒋爷爷无情。希望到那时,你还能叫我一声蒋爷爷。”
当我正为项目忙得焦头烂额的时,我从未想过自己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李叔说,爷爷死了。
我说,你在开玩笑吧。
我在笑,心却在哭,我丢下所有的工作,立马回到白园。
房门紧闭,我却不敢去推,怕我看到我这一生都不敢看到的画面。
身后,是李叔叔帮我打开了那扇门。
那一床白布刺伤了我的眼。
我尽量以仅剩的一点勇气支撑着麻木得要瘫软的身体向那白布下面的人走去,颤抖的手最后掀开了那床白布。
床上的人,身体冰冷,面无血色,长着一张和我爷爷一模一样的脸。
心疼得难以呼吸,头痛欲裂,一瞬间身体像是被什么抽走了所有力气,最后我陷入黑暗。
白氏公墓。
我站在爷爷墓前,听着身后一群佣人的哭声,突然觉得有些恨。
恨他让那么多人为他难过;恨他让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再无依靠;恨他没有信守自己的承诺......
可真的恨吗?是因为爱极了,才会恨他离自己而去。
从小就是爷爷陪在自己的身边,现在真的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小姐,您别憋在心里,难过就哭出来。”说话的人是跟随爷爷三十多年的人,我一直唤他李叔。
面无表情,毫无反应,我知道此时的自己模样很吓人。
哭吗?我也很想哭,可哭不出来,也不敢哭,因为不愿意让爷爷看到。
爷爷说过,喜欢看我笑。
所以,即使笑不出,也不会哭。
身后响起一阵掌声,所有人都看向来人,以一种厌恶的眼神。
我背对着那个人,不想知道他或她是谁,因为他在庆祝,在一个死人面前鼓掌。
“这一天,我终于等来了。”慵懒,磁性,冷酷,是我熟悉的声音。
我身体一震,转过身。果然是他,厉笙。
他一身肃穆庄严的黑色西装出现在这里,格格不入。
他恨白氏,恨我爷爷,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其实无可厚非,我可以理解,可以不计较,可现在看他满脸笑意,恨意油然而生。
“厉笙,请你离开。”语气冰冷,心,亦冷。
“离开?这么好的地方,还有这么好看的景色,我怎舍得离开?!”
我冷笑,向他走近。
“啪!”毫无留情的打了他一巴掌,手掌泛红,眼皮泛红,他的脸印上了我的手掌轮廓。
本该是高兴的,可心却在隐隐作痛。
最后,故作坚强的我还是哭了。
他双眼猩红,摸上那被打了的半张脸,全身散发着一股极大的寒气,令我不禁一颤。
然后,他不顾其他人的阻拦,拉着我......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可无论是哪里我都不想去,我只想陪着爷爷。
他停在一个墓地前,墓碑上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大概三十来岁,英气逼人,我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一般。
墓碑上写着:厉廷之墓。
他姓厉!他和厉笙有着一张极其相似的脸!
厉笙指着照片上的人,声音暗哑:“他是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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