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像春日拂过柳叶的风,“人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头脑,理智的去看待事情。但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心是自由的。圣人道理,世态人情,律法礼规都无法左右。而我心之所往,便是殿下。”
☆、第67章
立政殿里面灯火通明,香云粉黛,花簇锦攒一派繁华富丽。
引张月鹿出来的宫婢见她身影远去,寻了条路低头离开。她一路不停,到了立政殿偏殿庭院,此处停一架八人步辇。步辇上坐的大长公主,正与一名女官说话。
那宫婢并未走近,沿着偏殿走廊又去了别处。大长公主府家令眼角动了一下,上前一步:“殿下,莫让天子久等。”
景睿之微微颌首,眉眼依旧冷淡对那女官道:“请母后安心,天下太平、宫中祥和、宗亲和睦。”女官福礼称诺。
步辇起,两刻之后到了甘露殿。
郑公公见她连忙上前问礼:“大长公主安,圣人等殿下多时了。”
景睿之那凤眸扫过,郑业忍不住要打寒战,满脸堆笑的替她推开殿门,低头哈腰道:“殿下请。”
“皇姐来了,可曾饮酒?”景厚嘉搁下朱笔,起身站起,坐到景睿之手边。“荆州上供的解酒茶甘甜爽口,饮后神清气爽。”
景睿之持玉杯饮尽:“陛下有心。”她不善饮,每饮必醉。今日晚宴,爵中酒水入口尽都是甘甜清泉。
景厚嘉见她将解酒茶一饮而尽,挥退宫婢,起身拿了奏折放到景睿之手边:“皇姐,阿弟如今尾大不掉,请阿姐教我!”
先宣州侯荒诞,好饮酒嬉戏。对外不务政事,对内不管妻儿。宣州侯夫人生性软弱不争,出身低微不习文章,只认得几个字。景厚嘉少时入州学,凡有不懂皆问与长姐。景睿之果决明断,善辨人,长理事。年岁稍大,宣州侯府诸事决策都经她之手。
景厚嘉从幼年入学,少年承爵,迎娶谢女,再到一步登天,无不是这位长姐打点处理。直到他为先帝守孝三年后亲政。三年之间,他研读帝王之术,身边又有拱卫之人。那时他年轻气盛雄心勃勃,亲政之后景睿之自请离京,他虽不舍,也未挽留。
如今这一幕,到是恍如隔世。
景睿之垂眸翻看奏折,皆是关于谢伯朗的,说的都是对谢家妻女子弟夺情,追封王侯荫其妻儿。还有请天子效仿武帝,由其陪葬帝陵。诸如此类。
谢伯朗身死,按律云滇郡主及其子女都需要去官闭府,守制三年二十七个月,此为丁忧。但如今云滇郡主声名显赫,人在战场,关系国家。阵前换将本就是大忌,何况如今天下人关注。振威军上下皆是谢家一脉,换上谁都是天子薄凉,乘机夺权。
景睿之合上最后一本奏折,对天子道:“谢家遇此凶煞之事,人间哀痛。却不避金革,墨绖从戎。此是舍孝尽忠,陛下当下诏重赏。”
景厚嘉一听,这和那些大臣说的有何不同,眉头皱起,抚须问道:“皇姐此为何意?谢伯朗身死,如此良机,要是错过。等谢家喘息之后,如何是好!”
景睿之问:“谢伯朗死君王之事,陛下可有重赏?”
景厚嘉面露难色:“朕亲自扶棺,罢朝三日。禁中设祭,公卿以下皆缟素,待以国士之礼。天下人皆知。”
景睿之又问:“谢伯朗为陛下,为天下而死,陛下待他如国士。如今他妻儿尤在边疆血战,陛下以为当如何?”
景厚嘉叹了口气,他就是忧愁此事。前边戏都唱了一半,博了明君仁德之名,自然是舍不得扔的。可谢家对他如鲠在喉,不除不快。“我就是想求阿姐教我一个两全其美之计。”既保全仁君美名,又叫谢家一觉不起。
“只怕不易。”景睿之瘦削脸颊之上显出冷峻的笑意,“陛下近日可有幽州战报?”
“五日前收到一封,说歼灭小股靺韍骑兵。”景厚嘉不解问道,“皇姐觉得不妥?”景厚嘉上位,便是因为靺韍骑兵奔袭长安。他最是忌惮两样,一是番邦游民,一是皇亲权臣来往密切。
景睿之笑道:“那我先恭喜陛下。”
景厚嘉大惑不解,追问道:“何喜之有。”
“陛下千秋寿宴,幽州必定大捷!”
景厚嘉先是一喜,续而面色铁青。好一个云滇郡主,好一个谢家!天子千秋寿宴之上,还有什么贺礼比边关大捷的消息要好。君王寿宴,击毙宿敌,真是喜上加喜,盛世明君之兆!收复失地,功在千秋,史书一笔,足叫后世万代敬仰。景厚嘉就是万般厌恶谢家,只怕到时候也要有几分欢喜。
景厚嘉又惊又怒,想到许多。额角都战汗,过片刻才缓过来,拱手道:“多亏阿姐提醒。只不过此事当如何是好?”
总不能叫谢家停战不出,等自己过完寿。古往今来的昏君也没有这样的,何况诸卿大臣也不会同意。再者,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样荒唐的诏令把谢家逼急了岂不是更难收拾。
景睿之抬头望了他一眼,垂眸摆弄茶杯:“谢家欲在陛下千秋寿宴上,以幽州大捷逼压陛下。陛下另拿一事将此压下就好。”
景厚嘉拿着茶杯不解的望向皇姐:“能压下幽州大捷,那要何事才可?”
“中宫崩。”
“恍铛”金玉茶碗摔落茶几上,滚落一边。
大尚国天子僵硬着脸,勉强扯了扯嘴角,难以置信的恍惚:“皇姐你......这,这不妥吧?”
景睿之起身拾起金玉茶碗:“恩赐谢伯朗陪葬帝陵。以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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