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筹谋。
杨惠妃心口噗通直跳,“娘,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杨国公夫人忽地笑了,笑得高深莫测,“是位皇子。”
杨惠妃眼里已然不再是惊吓,而是恐惧,娘家已然做好这一胎必然是皇子的准备,杨惠妃咬了一下下唇内侧的软肉,“娘……阿翁知道吗?”
在杨惠妃的心里,一家子最明白的便是阿翁了。
杨国公夫人轻笑了声,摇手道:“你阿翁年纪大了,说放手这些事,现在整日里在家钓鱼呢!”
杨惠妃眼前一黑,阿翁竟然放手不管了!
眼下杨国公府出了一个宠妃,一个皇子妃,原本就被架在火架上烤,娘亲不知道收敛锋芒,反而越来越张扬,福州杨家的事,岂是她一个妃嫔可以置喙的。”
以前杜贵妃盛宠的时候,杨穗儿郁闷、失落,觉得谁也比不上杜贵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等那遥不可及的杜贵妃一朝失宠被赶出皇宫,杨穗儿时时觉得宫殿里头冒着寒气,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不由问自己:连盛宠十多年的杜贵妃都可以被厌弃,陛下对她的恩宠又可以延续到几时?
杨穗儿不知道是怎么送走的自家娘亲,等贴身的宫女说陛下来的时候,才勉强打了点精神,起来迎接陛下。
赵元益握着她手道:“你既是有身孕,这些礼节便免了。”
杨穗儿先前恍惚的眼睛,顿时柔和了一些,又听陛下问她:“听说国公夫人今日来了?”
杨穗儿咬了咬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恳请陛下饶恕。”
赵元益的眸子暗了一些,别有深意地问道:“哦?穗儿这又是何从说起。”
杨穗儿眼皮直跳,闷着头将娘亲的来意说了,杨国公府想作死,她不能陪绑,她还有肚里的孩子。
可是等杨穗儿一股脑说完以后,头顶的目光似乎更寒了,她觉得脖子有些冷缩缩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良久,才听到上头的人悠悠地叹了口气,“穗儿有心了,此时既是国公夫人提起,朕安排下去便是,穗儿有了身孕,万不可再这般跪在地上。”说着,吩咐了两边的宫女将惠妃扶了起来。
杨穗儿见陛下如此看重她,不仅没有在意娘亲和杨国公府妄议,竟还答应了将福州杨家的事儿安排好,抬起头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曾认识过眼前的人一样,柔柔地唤了一声:“陛下!”
赵元益揽了她到怀里,笑道:“不是多大的事儿,既然杨将军想回太原,等沈溪石将太原的事儿办好了,我便让他们回太原府,穗儿先别和国公府说,不然,还以为穗儿什么事都能办,日后,岂不是什么人都要求到穗儿跟前来。”
“是妾身给陛下添麻烦了。”
赵元益笑笑不语。
他不过三十多些,正是丰神俊朗的时候,一番晓意温柔,杨惠妃感动得泪水涟涟。
等出了云玹殿,赵元益面色便冷了下来,径直往御书房去,又看了一遍昨日沈溪石送来的密报,永庆军果真溃不成军,沈令毅连自己的一对龙凤胎都被拓跋部掳走,更遑论庆州的百姓和粮草了。
更可恶的是,福州杨家知道了太原府那边的情况,不想着献计解决此次的难题,竟反而暗暗地谋划家族的兴起,难道赵国的疆土在那些人眼里不过是自己加官进爵的砝码而已?
这一天御书房里碎了官家最喜欢的一套青白玉双璃龙纹笔架,还出了三道圣旨。
一道是给林承彦,一道是给沈溪石,还有一道是让在福州的骠骑大将军杨平广进京面圣。
桂圆公公亲自收拾着碎得四分五裂的笔架,心疼道:“陛下,为了那档子混账东西,您何苦动怒呢!”
赵元益轻声道:“溪石已经稳定了汾州的拓跋宏,可是朕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说到这里,赵元益的眸色狠烈。
远在汾州的沈溪石辛苦奔波半月,总算突破了拓跋宏那边,夜里正与景行瑜对月喝着百花酿,景行瑜笑问:“我们出来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京中情况怎么样了,我家好歹有我爹镇着,出不了什么事儿,倒是你府上,只有嫂子一人,要是出了事儿,啧啧。”
景行瑜说着咂摸起了嘴,意犹未尽的模样。
沈溪石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爹会先顾着你娘,你娘会先顾着我息妇。”
景行瑜懵了一下,等绕清里头的关系,不由蹦了起来,“沈溪石,沈彦卿,你不要脸,自个的息妇自个不照顾,还托,托给那个女人!”
沈溪石喝了一口清冽的酒,凉薄地道:“那个女人是你娘!我息妇是你娘的姊妹,你是不是该喊我一声姨夫?”
景行瑜气不忿,又和沈溪石灌了几大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开门的时候,一阵舒爽的夜风吹了进来,沈溪石望着窗外的半个月盘,心里的担忧犹如荒草一般蔓延开来。
他走得匆忙,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安排,也不知道阿倾能不能対付那些牛鬼蛇神?
第74章 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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