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杀了你!”
藿儿忙点头,那人才松了手,“我家主子呢?”
“呵,我大哥已经拖进去了,怕是正快活着呢!小娘子,我带你进去观摩……”
话音未落,几滴滚热的血撒在了藿儿的手背上。
黑暗中,藿儿收起来自个手中的匕首,对着沈溪石,指了指里面。
顾言倾听见藿儿在说话,可是很快外面又没了动静,绑着她的人伸手在她的腰上摸,摸到了她的腰带,顾言倾心上一凉,忽地听见后背传来“啊!”地一声,就没了动静。
“阿倾!闭上眼睛,我带你走!”沈溪石将她背在了背上,走出了芙蕖巷子。
这一回,藿儿没有阻止,默默地跟在沈溪石的身后,她知道,她和主子今晚都不能再留在芙蕖巷子里。
主子常年做噩梦,虽然诗姨不和她们说,藿儿也知道定然是主子先前经历了什么可怖的事。
显然从头至尾不敢亮灯的沈溪石知道主子的那一段经历。
沈溪石背着一个小娘子回府的时候,整个沈府上下都惊呆了,许伯一边吩咐灶下多烧些热水,一边又让厨娘准备夜宵,还十分灵活地打发了福儿去成衣铺子买几身女式的袄裙、氅衣回来。
福儿急道:“许伯,小底不知道尺寸啊!”
许伯猛地拍了一下福儿的脑袋,“真是傻缺儿,你不能多买几件吗?难道主子还会为这事怪你?”末了又添了一句:“主子现在还有闲心来管你?”
福儿笑道:“您老说得对!”接过了许伯甩过来的鼓囊囊的荷包,乐颠颠地去东大街买袄裙去了。
藿儿跟着到了沈府,忽地明白,主子先前看到“沈府”牌匾时候复杂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见沈府上下一个女眷都没有,十分自觉地指挥起一帮小厮们提水,整理客房,擦拭桌椅床铺。
许伯罕见地端了两个簇新的碳盘子到了主子的房间,一眼看便是从库房里新翻出来的,添的炭火不呛人的银丝碳。
走的时候不忘带门。
外厢房里头,正中设着一张铁木梨花椅子,铺着六七成新的云蟒妆花缎子坐褥,左右各是一溜两张的梨花木椅子,顾言倾和沈溪石都端坐在左右第一张椅子。
顾言倾垂着头,看着自己的云头绣花粉缎棉鞋。
沈溪石打破了沉默,“阿倾,那晚是你对吗?”
顾言倾点头。
“阿倾,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顾言倾听见这句,猝不及防地笑了出来,“沈溪石,你难道失忆了不成?”
见沈溪石不说话,微仰了头,眯着眼睛笑道:“我还记得,我十三岁那年的春天,你还吵嚷嚷地说什么‘娶妻当娶贤’,是吧?”
那一年她几乎都成了汴京城的笑话,不过她无所谓,阿翁阿婆也不当回事儿,和她说,“倾儿要是真心喜欢,阿翁和阿婆帮你!”
她是真心喜欢吗?六年前的顾言倾大概是吧!从八岁到十三岁,她倾注了太多的目光和时光在沈溪石身上。
她原以为这辈子是来谈场风花雪月的恋爱的,却不想上天是让她来经历一场“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幻梦。
顾言倾淡道:“沈溪石,你也不欠我什么,不过都是年少冲动惹的事儿罢了,你有你的抱负,我也有我的使命,你就当顾言倾在六年前已经死了吧!”
沈溪石点头,“好,顾絮姑娘!”
顾言倾讶然,果然他还是通过进城人口登记的册薄找到她的吗?
“絮儿姑娘,你今天受到了惊吓,该是累了,明天我们再说吧,你今晚住在这,我让下人换套干净的被褥!”
说着,便抬脚出去,不一会儿正在指挥着收拾客房的藿儿被带了过来,见自家主子呆坐在椅子上,低声问道:“主子,我们要不要去找云姨?”
顾言倾摇头,“不用了,今晚先住在这吧!”她知道沈溪石的性格,既然找到了她,就不会轻易放过,虽然她不知道,为何六年前对她冷若冰霜的沈溪石,态度会发生这般大的变化。
顾言倾想到当年自己几年如一日的热脸贴冷屁股,也是觉得自己大概算是大赵国的一朵奇葩了。
第10章 金
芙蕖巷子里头,陪着女儿守夜的王大嫂原先听着隔壁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又有人声和脚步声,想着是藿儿姑娘她们回来了,默想了好一会,对王大郎道:“家里灶下还留着几个碗糕,我给隔壁送两个去。”
王大郎斜睨了息妇一眼,咂巴道:“年三十的,别惹得人家不痛快!”
王大嫂撇嘴道:“知道,知道,我又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我这不是为先前的事儿,有些过意不去嘛!”
见她这样说,王大郎便也由了她,“拿热的过去!”
“嗯,知道嘞!”
灶膛里本就留着柴火,还热烘烘的王大嫂添了一把树叶子,那火苗便“嗞嗞”地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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