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朝事多仰仗子瞻兄内外上下调度,想来在女儿的教养上有些疏忽。”
杜氏打断道:“他自己都没有时间去关照女儿,也怪不得我们不看他的面子了。”
“言儿你揣度着办吧,等丹国与赵国联姻的事办成,我们便回真定府,近来西北边境颇不宁静,巍山兄来信说延安府、太原府年初以来频频受侵扰,我们怕是得早些回去部署。”
陈巍山时下正任河北、河东宣抚使,林承彦虽任与丹国接壤的镇州、定州和高阳关三路禁军的都部署,但是因着杜氏与丹国的关系,东北边境一向平静,是以时常统率手下的云翼禁军前往延安和太原府襄助。
杜氏有些忿忿不平地道:“明远伯府上的嫡子沈令毅不是庆州、汾州的都部署,眼下又出了事,京里头官家就不知道吗?”
林承彦安抚了下夫人的情绪,“永庆军那边一直报喜不报忧,上头有明远伯和太后压着,地方官吏谁也不敢将折子递到御前,沈太后原先对你我就有些提防,此事不宜宣之你我之口。”
杜恒言一想到明远伯府惹得烂摊子,心里就异常不得劲,明明沈家先祖沈顺宜是太`祖、太宗朝赫赫有名的三司使,主管赵国财政大权,后代却做起这等子窝囊事儿来,想到西北的拓跋家近些年来一直阳奉阴违,虽对官家俯首称臣,也上贡马匹,但是该抢掠的时候,一点都不顾忌,郁愤道:“西北那一块硬骨头就这般留着,迟早生祸端。”
林承彦摇头,“言儿,自来福祸相依,你我二人尚且也要留退身之所。”
话说到这里,杜氏也只长吁了一口气,不再开口。她参与了赵国宗室诸多隐秘之事,且中宫皇后自来与她不容,一旦官家百年,她和承彦及膝下子女,怕是都得避祸。
旁人看她和承彦圣宠在渥,不知他们也是躺着黑水过河,看不见脚下的石头。
林承彦揽着夫人的肩往门外走,轻声笑道:“夫人莫忧,人当及时行乐,快去前头当你的‘惫赖’小娘子吧!”
杜氏笑了笑,“若不是为倾儿铺路,我也犯不着回京费这些心思。”
林承彦点头道:“既是她合你的眼缘,多看顾些也无妨!”
林承彦说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因为夫人的任性而趟这一趟浑水的不愉快,杜氏默了半晌,轻声道了句:“谢谢你,夫君。”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一直心甘情愿地做她的后盾,从不会阻挠她任何有违规制的脚步。
林承彦只是笑笑,面上竟是年少时的青涩,杜氏瞥了一眼,低头抿唇,压下了笑意,往花厅里去。
此时花厅里头,女眷们三三两两地喝着茶,聊着天儿,林府有一个善点茶汤的宫女,是杜贵妃为了助兴,特地从宫里头送来的,此时正在一一为女眷们点着茶汤,小娘子们皆惊叹不已。
只见她将茶饼碾碎,放置碗中,待水微沸初漾时即冲点入碗,用一根金藤萝花茶筅迅速打击,不一会儿便露出了洁白的沫饽,一朵玫瑰花便盛开在茶碗中。
萧蓁儿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冲茶可以冲出一朵花的,忙对那宫女道:“改明儿你可得将我教会了,不然,我就求你们贵妃娘娘,将你赐给我带回丹国去!”
那宫女倒也不惧怕,露了一口小贝牙:“小娘子喜欢,是奴婢的荣幸!”
魏三娘子见这丹国的小娘子性子直爽,笑道:“还有一个法子,萧小娘子不用学,朱阑也不用走。”
萧蓁儿好奇道:“哦?还有这等法子?你倒说说!”
魏三娘子眼珠儿一转,笑嘻嘻地道:“萧小娘子嫁给我们赵国的小郎君,可不就两全其美?”
这话一出,花厅里便是各家夫人们都忍俊不禁,纷纷都对徐氏道:“你家三娘,真是个爱淘的!”
徐氏谦虚地应道:“可不是,哪像是在汴京城里头长大的小娘子!”
花厅里头正闹得欢,诸人便见寿阳郡主母女去而复返,面色沉得像乌云一样,也都故作看不见,只瞅着那宫女的手,一个个宛如在观看珍品一般虔诚,寿阳郡主这一回没有再往主座上去,只挑着挨着门口的一张椅子坐下了,无意识地转着手上的玉镯子。
母女二人与这花厅里的喧闹格格不入。
这么一会儿,许多人都知道,是张家小娘子爱娇,出手没轻没重的,惹出了这么一桩祸事。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夫人,低低叹了一句,“可不和前头的那一对像全了!”
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花厅里的夫人们都知道说的是前肃王府的昭成郡主,同样是亲王府的郡主,同样看上了一个小郎君,便不管不顾地要下嫁,前头昭成郡主看不上杜将军的原配,百般欺凌,现在寿阳郡主也看不上张丞相少年时的心上人。
同样也是生了一个行事骄纵,没有轻重的女儿。
只不过,杜将军原配所生的女儿,正是张丞相的心上人,说起来,还是杜恒言与“宗室郡主”这四个字犯冲!
被众人同情的杜恒言,刚一在回廊上露面,寿阳郡主便看见了,只装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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