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莫言选上的女人。
窒息的沉默弥漫,他想消磨他们的意志,却赫然发现没有成效。
半晌後,他放弃继续跟莫言玩闹,没有渗出情感的瞳眸俐落地对上莫言,他问:「……莫言,你知道坚持的後果吗?」
死。
莫言颔首。「知道。」
「为了她,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刺绣在龙袍上的金龙栩栩如生,无法眨动的眼睛牢牢地瞧著莫言,教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敢贸然动弹。
龙,彷若天子的高贵化身,代替他在审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没错。」
莫言温润如水的答道,掺杂了微淡的坚定。他别过脸,刚巧与她的翦水秋眸相遇,熟悉地交缠,叫她百感交集,惟尽量压住过於复杂的眸色,只允许无言的忧虑涌现。
他的情深若海,已经成功击溃她了。她的将来会是怎样都可以,但求他可以平安无事。
然而,他怎会摒弃她?
莫言简单不过地向她微微一笑,分给她半份勇气,已著她的眼框水波盈盈。
看著他们难舍难离地对望,他顿觉不好意思,认为不能再折腾他俩,於是清清喉咙便放缓语气道:「好一个不怕死的莫言,欺君犯上,论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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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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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重聚(下)
看著他们难舍难离地对望,他顿觉不好意思,认为不能再折腾他俩,於是清清喉咙便放缓语气道:「好一个不怕死的莫言,欺君犯上,论罪当诛……」
谁知,他的话没有说完,宁沁就抖胆截停了他,迳自独揽所有罪名,「皇上,请不要听莫将军的说话。」她特意不喊「相公」,企图划清彼此的关系。
「所有事情都是民妇犯的错,与莫将军无关的。」一张漾出蔷薇色的小嘴不畏强权地扭曲事实,听得他一头雾水。
「哦?」他挑眉。
初遇的景像犹如水面的浮映,晕开成涟漪,平静後留下的是他清晰深邃的脸庞,和一个如狼般锐利疏离的眼神。
她就是被这样的他吸引。为了他,她甘愿歪曲颠倒所有,「当初遇上莫将军,是民妇以美色诱惑他,要他迎娶我。他对我的真正身份毫不知情。请皇上明鉴。」宁沁抬起一张清秀而倔强的脸,轻抿樱唇,晶灵的眼睛彷若两轮澄澈的明月,不卑怯地望著显赫的他。
为了所爱的人,她不怕承受万箭穿心的可能。
她疯了不成?这样说,他要怎样为她圆谎?眼见皇上听得出神,他终於明白何谓恐慌。他,屡战不败的将军,著实的慌了心。
他要阻止,偏偏她不顾一切的继续说:「莫将军……只是糊里糊涂就将民妇当成妻子,他是无辜的。」
她皱了皱鼻子,即便眼内经已凝成湖泊,即便眼框经已薰染枫叶的颜色,即便心湖经已不安静的翻起微浪,宁沁还是选择说下去:「民妇自知难逃牢狱之灾,只求皇上下旨,要莫将军立下休书,好让民妇与他各不相干。」
只要切断关系,他就会安全,她就不用再担心他。
可是,谁要接受这样的结果?她?他?他们都不会。
「不!」莫言完全忘记谁才是主导者,他伸手捉紧宁沁的手腕,甚至加重力道,无视会令她留下红痕的可能,「沁儿,我不会立休书,更不会窝囊得要你去保护我。」当然,他亦不会放开手,让她再次逃离他的咫尺。
事到如今,不是一人受罪比较好吗?他怎麽会不懂算计?
宁沁敛下眸,清泪如雨丝洒脸,声音微弱得像是不存在,「你没有,是我亏欠你的。」
亏欠吗?她为什麽与他走到这儿还是不明白?
薄唇上扬,溢出对她如水的柔情,他温柔地说:「我们之间,有谁欠谁吗?」那笔算不清的过去,他已经让它成为历史,所以他们之间早已是对等关系。
因此,要是她强行维护他,他宁可与她一起冠上相同罪名。
「皇上,微臣是在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迎娶她的。」
哈哈!他可算找到莫言的弱点,「莫将军终於愿意说出真话了。」
莫言点下头,并未放开她的手,「微臣知道她就是『骗子新娘』,然而她之於微臣,就是微臣的结发妻子,所以她犯下的过错理应由身为丈夫的我承担。」她已是莫家魂,他就必须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皇上,微臣自是甘愿承受一切後果,只求皇上念在微臣曾立战功而放过吾妻。」他卑亢地低下头,不敢妄言,但求他侍奉的君上能够宽恕他的妻子,那他便终生无憾。
身为一朝天子,他拥有赦免所有人的能力。今夜,他本就是准备为他们夫妻二人脱下罪名,只是瞧他们坚定不移地深爱对方,为对方设想,他就忍不住淘气地闹场无关痛痒的恶作剧。
不过,他已经玩闹够了,「莫言,你是朕重用的将军,前途无限,你甘心为一女子放弃大好前程吗?」他的下巴指向宁沁。
在微昏的烛光下,莫言的脸部线条显得柔和,他笑得风轻云淡,过分炽热的手却暖和她的皓脆,彷佛是冰雪中的暖阳。
要非为了帮他铲除异己,莫言甘於与世无争的度日,「臣心服情愿。」他温温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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