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了小镇,往东南方向行了数日,便来到一片山脉脚下。
宋清仪看这片山,正是当日渡过怒水河时远远看到的,今天站在近处,见群山连绵数百里,并不甚高,山上的植被多于积雪,显得生气勃勃。
之前集瑜峰在此采过药的弟子曾经给苏影真细细讲过药草的分布,她便在前带路,众人以她马首是瞻。管凝雪知自己要找的“一日花”踪迹缥缈,索性也跟着他们走一段。
苏影真前几日在父母坟前真情流露,等到了众人面前仍是庄重自持,见到宋清仪的时候只叫声宋师兄。清仪看她眼中歉意,心中略略好笑。
又是几日过去,五人已进入了大山深处,苏影真本次要找的药草在这一片多有分布,众人的行止放缓下来。
但等到苏影真采药的时候,众人也帮不上忙,只能后面跟着闲聊,倒是管凝雪每日都出去在四周搜寻“一日花”,傍晚总能找到众人会合,也不知茫茫大山中,她是如何定位的。苗青羽记着师娘小心为上的告诫,每次见他出去,自己或让魏清铭跟着,只是管凝雪喜欢自己行动,她身法灵动,两人都跟不上她,不多久那抹红色便消失在莽苍崖谷中。
在山林里转了几天,苏影真找寻的药草基本采摘足量,只有两味很是难遇,几天来也不过遇到十几颗而已。苏影真倒是言笑晏晏,依旧耐心,众人心里却有些着急。这一日早上,还是苗青羽提议,不如让苏影真提供几份药草的样本,众人分开行动,也能快一些,傍晚再在此相会。
苏影真点了点药囊,笑道:“那可要麻烦各位师兄了。”她只道众人急着回去,自然不好推却,便从药囊里取了前几日采到的这两味药草。分给了流雪峰三人。
管凝雪却是自己拿了一份,笑道:“怎么?师妹就不想麻烦了?”
“凝雪,你不是要找‘一日花’么?”
“反正我也在附近转悠,顺道帮你看看吧。”少女笑道,向众人招呼了一声,红色衣裾晃动,向左首走去。“这边前面不远是小寒山,我娘说若干年前她曾经在那采到过‘一日花’,我就走这边了。”
苗青羽看了看魏清铭,道:“老五,我往前走,你就去右边吧。”
魏清铭点了点头。两人也各自走开了。
宋清仪看了看手上药草,一颗根茎纤细,紫色的顶部蓬散开来,形状有几份像蒲公英,另一颗却是暗金色,枝杈分散,张牙舞爪。
“师妹,我们走剩下的一边么?”
苏影真笑得打跌,道:“平哥哥,那是我们来的方向啊!”
她含笑把那药草拈回来收好,低头整理药囊,道:“稍等一会,我们也走小寒山,凝雪还有别的事情,别错过了。”
宋清仪本是想逗逗她,见少女笑颜,也无端高兴起来,问道:“师妹,这两味药叫什么?”
“嗯,紫色那个是章阳羽玄,金色的是灵黄,其实单是药草没什么用,不过却是本门一种灵丹的重要配料。”少女见他相询,仔细给他说了。
宋清仪哦了一声,道:“那管师妹找的‘一日花’又是什么?”
“‘一日花’在药典中的名字唤作‘绛雪玄霜’,三年方才开一次话,每次花期却只有一日,所以有这个名字。据说,服用后可以让女子的容颜常驻,实际上虽然功效没有这么夸张,但的确能延缓衰老。”
“哦,这管师妹的母亲想来很是爱美了。”
“孙师叔是有数的美人,自然对自己的容颜爱惜得很。”少女淡淡说道,继续忙手上的活。
宋清仪见她有些不豫,以为她是想到自己容貌平常,心里芥蒂,他前世也没有多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一时不知说什么话。
实际上,就他醒来看到的女子而言,灵雨清秀慧黠,越元婧庄重端丽,向清芷酷似其母,也是明艳灵秀,管凝雪容貌最为出色,又比这三人强了一筹。虽然比这几位稍有不及,苏影真在众弟子中也是上等之姿,对宋清仪温柔无限时,自带了一种病态妩媚。
宋清仪盯着她的小手把各类药草分拣整理,猛然想起那一事来,道:“师妹,有一个事情,你帮我看看。”
接下来,他便把自己在思过崖上练功的异状一一说出。苏影真听他说的情形诡异,眉目间大起关切。
“平哥哥,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不舒服么?”
“那倒没有。”宋清仪想了想。“或者说,目前没有。”
苏影真抓过他的手腕,按住脉门,闭上眼睛,仔细感觉异状,片刻后摇了摇头,道:“现在脉象平和,可能要等到亥时的时候能看出些什么吧。”
她眉头微皱,想了一会,道:“平哥哥,去年你有次也这样,后来便没有了,我当时还道是一时练功不慎呢。”
“去年?我不记得了。”清仪一脸疑问。
苏影真见他如此,却是白了他一眼,对自己这位青梅竹马的脸皮之厚又有了一层认识,细细讲来。
原来去年青衣晋升的现场,宋清仪便出现了这种情况,明明见他身上劲力四溢,手上却发不出力来,众人只道他耍宝,等到最后他多次失败,当场崩溃,众人鄙夷之余,却是当做笑话来看。
“后来呢?”宋清仪有些茫然。
“后来,平哥哥你三次没有敲响那天道钟,一气之下把放钟的架子掀翻了……向师伯被你气坏了。”
是够丢人的……
宋清仪心里暗道,口上发问:“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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