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咬破手指在胸口画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古篆,又在眉间画了一个圆圈,一边后退,一面双手交叉捏印,脚下不丁不八,膝盖弯曲下沉,心念如一,口中低喝:“诰念天阴,抱守元一,天官赐福,请降韦蝠冥灵,真身韦蝠印,镇邪!给我退!”
戏剧性的转变太快,我一时间思维无法适应,不过也要感谢这几天的遭遇,令我满脑袋都是咒语术法,遇到危险简直是伸手拈来,如臂指使。
可是说到底我也在赌,赌这无厘头的法门真能辟邪,不然糗了。
女人的十道褐色指甲如十条长蛇般刚刚扑来,又迅速的闪退,接着整个身子也跟被泼了开水的猫似的弹跳开去七八米,咯咯怪叫几声,这才模样凶狠的瞪来。
这女人正是昨晚的趴背鬼,**的果然是找来了!我说怎么感觉逻辑不对,巧丽这丫头一直看我不顺眼,第一次给谁也轮不到我啊,退一步说就算真的要给我,也会白天给个暗号啥的,晚上约个地方,哪里会半夜三更的直接找上门来,我要是睡着了不白搭了吗?你还能可劲的敲门:拐子起床啊!我要给你chū_yè?
我对眼前这脏东西是打心眼里发怵,更对她那诡异莫测的障眼法感到惧怕,不过我有两点很好奇,第一,昨晚没搞死我,还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第二,她能把巧丽演绎的如此惟妙惟肖是怎么做到的?
皎洁的月光下,风吹的两旁玉米秧子哗哗作响,一人一鬼默默对视,十来秒后我开始发虚,冷汗唰的冒了出来,太吓人了,自己有几把刷子自己清楚,刚才一下子凑了巧,再来几次的话,一来发慌,二来这秘术很难把握的准确,一个不灵,小命铁定玩完啊。
是不是该说俩句呢?我干巴巴的沿口唾沫,鼓足勇气道:“美女,是这样的,你看,咱们远无怨,近无……”
话没说话,这脏东西带着阵阵阴风身形一闪到了麦垛后,仅露出一颗脑袋,双眼阴狠的看来,嘴中却发出“嘻嘻嘻”的笑声。
麻蛋,我剩下的话全憋了回去,这尼玛是什么狗样子?完全不可以用人类的方式去对待好吗?
我认为该跑路了,和这种东西讲道理跟狼和小羊的故事是一样样的,于是悄悄挪动脚步,然后大喝一声“去你大爷!”撒腿就跑。
谁料刚跑出两步脚下突然踏空,感觉土地变软了,好像是踩进了稀泥潭中,没等做出反应,整个人都陷了下去。
我心中充满了好奇,一时间忘记挣扎,借着月光一看,只见身周全是黑褐色的稀泥,柔柔软软的,身体无法借力,一下子就陷到了肚脐眼。
我擦!
人怎么死法才最可怕?自杀不可怕,拼命而死不可怕,病死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活生生的被憋死。
沼泽、大烟泡什么的我知道,可这是什么玩意?我老家这片地儿是纯正的淮河流域,风调雨顺,黄土地营养充足,该干该湿一切正常,哪里来的沼泽!
不对!记得这里是路面!
我出了会神,发现身下的稀泥起了变化,大约十米长宽的范围激起了波浪,跟大风天的湖面差不多,波浪中似乎又有许多虫子跑来跑去,看起来恐怖异常。
“啊!”一时间什么鬼啊怪啊通通不重要了,活着才最重要,我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拼命的往外爬,谁知越挣扎陷的越快,很快淤泥到了脖子处,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不想死,饶了我吧,我错了,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求生**的促使下我什么节操都不要了,只要绕我不死,哪怕让我跪下磕头都是小事一件。
没有人回答,那趴背鬼也不见了,淤泥中的虫子越来越多,我拼命的盯着虫子看,突然恐慌的发现,这哪里是什么虫子,分明是一双双狰狞可怖齐腕而断的手掌,活跃有力的在淤泥中跳动,不时划过我的皮肤。
“啊!”我眼泪都快下来了,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喊叫。
淤泥已经到了耳垂!死亡的来临似乎只在顷刻之间。
就在这时头发被人抓住了,并且用力的往上提了一段距离,尽管头皮疼的要命,可我心里居然有点喜悦,多提提,把我提飞起来吧。
这时头上有人发话了,“叔,要茶水吗?”
喊我叔?
我抬头往上看去,一颗心顿时沉入万丈深渊,昨晚看戏时的同桌,那中年人板着一张烂柿子般的脸,似笑非笑的看来,他正站在淤泥上,淤泥好像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卧槽!”我脑海中迅速转了一圈,想了想算是豁出去了,骂道:“杂碎,你们要干嘛直说。”
“你拿了我的东西。”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
我寻声望去就看见了那个美的不像人类的女人,她穿着一身丝绸般的长袍,静静的站着,身后三五个少女拱卫,如一朵出水莲花,洁净淡雅。
我挣扎着让自己舒服点,问道:“什么东西你说,我还你。”
漂亮女人微微一笑,有点傲娇:“你的命还有你藏着的东西!”
铛铛铛!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了锣鼓声,接着一阵苍老的声音唱起了顺口溜:“南山有个山大王,北水上面抢粮仓,无头女巫暗中看,从此心中有君郎,哪知人鬼殊途无归路,生死离别愁断肠……东吴有个天官道,非正非邪坏心肠,挑拣良善走留门,北疆弑杀一万狼,要说善道有青子,管他魑魅和魍魉……啷里个啷,啷里个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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