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凡他们却更担心了。因为我到他家后就从没有说过一句话,和那孩子一样。
我为什么不说话?因为我不想说话,说话太累。其实坚持了几天以后,你会发现说不说话其实都无所谓。说话是为了交流,是为了与同类之间进行沟通,或是沟通工作或是情感。我在养病,所以没有必要因为工作说话,我在逃避情感,所以也没有必要因为情感说话。所以我不想说话。他们肯定认为因为车祸,导致了我脑部损伤,从而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也有可能因为车祸让我的神经出了问题,改变了我的性格。我曾听到他们的议论,大意是这些东西,然后就是为我的以后担忧,不知如何是好。
鱼儿还咨询过医生相关的问题,然后用尽各种方法*我说话,结果我哈哈大笑。其实我很正常,你们也许会说,得了神精病的人都会说自己很正常没有病,就像喝醉了的人从来都说自己没醉一样。但是我只能这么说,我很正常,信不信由你。那次谈话中,鱼儿最后一句话是说:“你这一生就这样废了?”
我摇摇头。她们觉得不可思议,在医院还好好的,虽然话很少,但还是在说。我住院的第二天,李凡就接到了多多的电话,问她说寞寞是不是死了。我叫李凡告诉她,说我的确是死了。我就这样不朽在多多的脑海中了,非常年轻的。在她的脑海中,我给她的印象一定脸上是平整光洁的,而现在,却有一条非常明显的疤痕。不论如何,我的生活因为一场车祸而改变了许多,绝非只是多一条疤痕那么简单,我好好地想了一下我目前的处境,无非有以下几种。
工作:如果我的伤养好了以后,我还是可以继续在那间公司上班,只要我愿意开口说话,这个没有问题。
李凡:如果我继续在那间公司上班,我和李凡的关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如果我不开口说话,那么我装作一个废人一样,将会在李凡家呆下去。这也没有问题。
所以我目前的任务就是这两种,开口说话就去上班,不开口说话就在李凡家呆着。所以说我不开口说话就是为了给自己一条后路,给自己多一条选项,主动权必须掌握到我的手中来。这是我车祸后意识到的非常重要的一点。甚至我可以装作有病,然后偷偷离开李凡家,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这样也不会有对李凡有太大的打击,顶多只是伤心。如果我和她处于一种正常状态,那么她一定寻死觅活地不愿接受现实。这就是人生的轻重缓急了。
可是人生变化无常,计划没有变化快。在李凡家呆了近十天以后,我却不得不开口说话了。我总认为上帝在嘲弄着我的智慧,我所打的如意算盘总是被他轻轻化解,如同吹一口气般就灰飞湮灭了。那天中午我抱着孩子在我身上睡觉,我看着他的脸,很细嫩光滑。这时我正在一张镜子前,看到自己脸上那条大疤和周围密集的擦痕发呆。是的,也许我会老去,变得皱巴巴的,如果真的老了,那条疤也就不那么重要的了。我感叹了一声,人总是会老的。下午下班后鱼儿说要来看我,并且准备把我弄到楼下的小区里去放风,转一转,怕我在家憋出病来。我这时在考虑是不是对鱼儿说些什么,只是想让她安心。说实在的,毕竟我和她非亲非故,她对我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这样照顾我,而我要她为我担心,我毕竟有些过意不去。
孩子醒来后,小保姆抱他去卫生间上厕所。我自己挣扎着sh去睡了一会儿。下午下班后,鱼儿先来了,我穿上衣服,我在她面前因为在医院里她那样的照顾,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正在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李凡回家了。她惊慌地把我推到房里,关上门。
我吃惊地望着她那张惊异的脸,不知道她搞什么飞机在。她也看着我,露出惊恐的眼光,说:“那个女人打电话我了。”
她说的那个女人肯定就是指的多多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是直接说“那个女人”。我差一点开口,向她纠正这个错误。但我发现自己在开口的一瞬,又收了回来。
“她说要回来看你,不是不是,是要看你葬的地方。”
多多离开了吗?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又去了哪里?这的确是个问题,因为我并没有死。我忽然很想笑,如果我真的死了,躺在地下慢慢腐烂,而多多站在我的坟前,隔着一层土,深情地怀念我,是多么有意思的事。如果没有这层土,她看到我腐烂的样子,她还会深情地看着我么?应该不会,另我因为我肯定会被
第 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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