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告诉明楼,明镜打电话到新政府办公厅,要明楼回家一趟。阿诚说:大小姐这两天咳得厉害,家里还有要紧事要您回去处理。ap;r;
这趟电话打得不早不晚,对明楼而言正中下怀,他顺水推舟,就跟周佛海告假一天,周佛海知道他连日操劳,嘱他好好休息一下,凡事切莫太过焦灼,身体第一。
汽车上,明楼心底盘算着怎么回家跟明镜周旋。他每每想到明镜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犀利的言语,就很头疼。但是,再头疼,他也要去完成属于自己的工作。而且,他始终相信自己巧舌如簧,有四两拨千斤的能力,他会巧妙自如一次又一次转移阵地。
这一次,他会很主动地出击。因为,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粉碎行动ap;r;已经开始了,一分一秒自己也耗不起。
先生,您真的会跟大小姐摊牌吗ap;r;司机阿诚一边开车一边替他担着忧虑。
不然,怎样ap;r;他顺手拿了一个抱枕压在自己的腰间,让自己在汽车里躺得舒适一点,然后合上眼皮,养精蓄锐。
明公馆很幽静。壁灯昏黄,明镜坐在小客厅翻阅着一份上海画报,西式壁炉里不间断地射着红蓝色的光,很刺目,但是很温暖,有一份属于家的祥和与安静。
明楼从外面走了进来,阿诚跟着他,替明楼拿着皮包和大衣。
还没到冬至呢,天气倒冷得厉害。ap;r;明楼说。
是啊。ap;r;明镜淡淡地回着,人心也冷得厉害。听说昨天夜里在矿场又枪毙了几十名抗日分子,好像都是76号的杰作。ap;r;
明楼站在壁炉前搓了搓手,仿佛有意避开这个尖锐的话题。
听说姐姐身子不大好,哪里不舒服,找苏大夫来看了吗ap;r;明楼坐下来,很关心地问。
苏大夫是一名俄国籍医生,也是明家请的家庭医生。
明镜不说话,端起茶几上的清茶来喝。
苏大夫来过了,说大小姐是肺热所致,开了清痰的西药,说先吃几颗试试。ap;r;阿诚小心翼翼地替明镜回着明楼的话。
阿诚,你出去。我有话跟大少爷说。ap;r;明镜发话了。
是。ap;r;阿诚应声。
阿诚,你就在客厅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准到小客厅。ap;r;明楼吩咐着。
是。ap;r;阿诚依旧应着,用眼角瞟了瞟明镜,明镜不做声,阿诚放心地躬身退下。他随手带上小客厅的门。
客厅里只剩下两姐弟,面对面,壁炉里火苗刺刺地响。
明镜拿出一个大信封,放到茶几上,说:我离开香港前,有人托我给你带的信。ap;r;
谢谢。ap;r;明楼拿起大信封,上面用楷体写着明楼兄启ap;r;四个字。楷体字,代表一切顺利,写兄启,代表粉碎计划ap;r;正式启动。如写弟启,则代表暂停一切计划。
这种最原始的传统间谍做派,其实是最安全的。明楼拿出打火机来,点燃了,就在
明镜面前直接焚毁了那封信。
你都不拆吗ap;r;明镜不动声色地问。
姐姐不是已经替我拆看过了吗ap;r;明楼不愠不火地答。
你在我面前炫耀什么炫耀你手段高明ap;r;
不敢。ap;r;明楼带了几分含蓄地笑,大姐叫我回来,一定不是单纯为了这封空白信件。您有什么事,不妨开门见山。ap;r;
明镜冷冷地一笑,说:明长官不愧是明长官,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既然这样,我就直言无碍了。我想借你的东风,搭上一班顺风车。ap;r;
好戏终于开场了。明楼想。
只不过,这一次唱的不是借东风ap;r;。
明楼伸手替明镜斟茶,说:此次参加ap;;的专员们,的确要乘坐一趟专列从上海至南京。不过,这趟专列的安全保卫工作,已经升至绝密等级。除了参会人员、日本宪兵,以及特工组成的安保人员,不要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ap;r;
你这算是警告ap;r;
不,忠告网已经撒开了,所有局面和情势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控制的。这是一个极端危险的旅程,一辆开往ap;;的末班车。这班顺风车,您无论如何也搭不上。这是我给您的最终答案。除此之外,我不得不佩服大姐您的情报来源,的确可靠,而且有效率。ap;r;
我只需要两张车票而已,其余的,不用你操心。ap;r;
两张车票,足以把我和你送上断头台ap;r;明楼声音不重,但是话说得很重。
你是怕我暴露了,你的地位就岌岌可危ap;r;
对,不是怕您暴露,是铁定暴露ap;r;明楼说,我自己撒下的网,布下的局,我最清楚,它的软肋在哪里,它的厉害在哪里。从车票上做文章,铁定死得很难看。ap;r;
看起来,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或者说,我们要换一个方式谈。ap;r;明镜站起来。
姐姐ap;r;
谈什么ap;r;
我有求于您请您坐下。ap;r;明楼说。
仿佛一场对立营垒间的折中,明楼言辞恳切,不似惺惺作态。明镜忍了气,倒想听他说什么,于是重新坐下。
大姐,您只是一个怀着自由、民主、平等,甚至不惜以暴力革命的手段,以期实现你学生时代的**理想的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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