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见她探头看见他了,呼着气对她摆手,歪着头笑得得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她就想笑,手里的草还扎手呢,她瞪了他,这个疯子趁着马车走得慢了,快步到了窗边与她同步。
大庭广众之下的,他这是在干什么?
徐椀坐直了身体,不再看他。
她不看他了,他还对着她笑,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徐椀坏心顿起,立即对着外面叫了一声:“爹!霍征在外面!”
赵澜之才在车上跳下来,听见霍征的名字,绕过马儿,一眼看见了他。
这小子脸上笑意还在,不知道怎么就跟了这边来。
四目相对,少年平复着胸口喘息,一本正经地上前来见礼,到了跟前了,又低了声:“夫人出去了。”
他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只有两个人听得见。
赵澜之回头叫了洪珠,带着徐椀先下车,他拉了霍征到一边,才是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霍征低头:“我本来是要回家的,可是看见夫人出去了,因为顺路就多看了两眼。”
想到出门之前她的叮嘱,赵澜之也是皱眉:“她往哪里去了?”
霍征迟疑了下,如实告知:“皇子府,走过天香楼就有人来接,夫人谁也没带,一个人去的。”
“皇子府主子都没在,她这会去那干什么?”
“不,我刚才在路上遇着了,说是二皇子以及卫小将军已经回京了。”
他说着这话,眼睛却是盯着马车。
徐椀下车了,她看着他们在一旁说话,眉头也是微皱着,站住了。
赵澜之回头看了她一眼:“阿蛮先在这住两天,过两天消停了爹再来接你,替我向你舅母舅舅问好,我就不进去了。”
他急急地,回身上车,让人掉头。
洪珠还抱着包袱,手足无措地:“诶,怎么这就走了?”
徐椀却是若有所思,她没上石阶,回身倒奔着霍征来了,少年抿唇,这时候不笑了,光就那么瞥着她,还有点局促。
到了跟前,徐椀瞪他:“你跟我爹说什么了?”
霍征低头:“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你突然叫了他,实在没有太好的理由,就说了,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假话。”
她心中突然起了不详的预感,手里的杂草一下扔了他身上:“什么实话假话的,你倒是快说,我爹那么急着走的,是跟我娘有关系的?”
少年点头,也没隐瞒:“我看见夫人去了皇子府,还是被人接走的……”
说到后面,没等他说完,徐椀一脚已经踩了他脚面上:“你这个坏蛋,我家的事胡乱参合什么呀!”
霍征吃痛,却没动:“思来想去地,也该告诉你爹,万一夫人让人接走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又怎么跟你们爷俩交代。”
徐椀怔住,随即别开脸去。
她娘没个万全的准备,不会去皇子府,值得推敲的是她去皇子府干什么,安危她不担心,按照李昇对她娘的那点心思,应当没事。
反倒是她爹,真是让人担心。
少年就在眼前,见她脸色变了又变,也是懊恼:“没事,你安心住下,我替你看着些,有什么事我就来找你告诉你,你别不见我就行。”
她不方便到处乱走,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徐家大门开了,眼见着有人出来接她了,徐椀应下了:“你看顾着些,我爹有什么动静,就过来告诉我。”
霍征当然是一口答应,徐家的丫鬟出来了,洪珠连忙上前,徐椀也连忙撇下霍征,跟着进了院里。
门前冷冷清清的,徐家院里可是红通一片。
来接的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徐妧屋里的抱琴,一问才知道,说是高家着急成亲,说是高行至最近招了小人了,赶着成亲冲冲喜,去去晦气。
这也就是一借口,徐椀想起她娘的话,多半是为了躲避天子大孝。
东西先放了自己屋里,转身就出来了。
院子里似乎翻修了,也有些许不同,长大了,每次回来洪珠都要感慨一下的,跟着徐椀的身后,小丫头也是唏嘘:“小时候觉得徐家的墙都太高了,要是能出去的话,肯定要在外面跑上一跑的,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太傻了,大了反倒不如小时候了,我和洪福好歹是一个心的,不像现在,我越来越不认识她了。”
徐椀走在前面,也看着身侧的高墙:“禁锢着人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墙,深宅大院里面,多少人想出去,又不想出去,其实都是她们自己而已。”
洪珠没有听懂,再问,她倒是什么都不说了。
徐瑾瑜不在家里,王夫人操劳了半天,这会也歇着去了,徐椀过去见了礼,她也问了徐回,只说一切都好,也不让她操心。
王夫人这两日正为女儿的婚事劳心劳力,也没什么精神,就叮嘱着徐椀好好住下,让她下去找徐妧了。
两个丫鬟在院子里晒被,说着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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