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椀看着眼前这一幕,难免唏嘘。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徐婼眼里似乎有泪。
上半身还好些,整个下身都被血染红了,她脸上倒是干干净净,只表情太过惊悚,让人怎不唏嘘,徐回摆了手,说让人抬下去,仔细给擦干净身子,就悄悄埋了去得了。
陈姨娘抱着不让走,谁过来也不许碰,她为人母,最为疯癫。
尖叫声,哭泣声,抱着女儿这般凄厉,她和大舅舅一起,这样的模样,却不知是因为失去了女儿太过伤心,还是因为出头无望绝望,总之,他们哭得王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叫了几个人一边去了两三,给硬拽走了。
应当是验过正身,的确是死了。
可说来奇怪,徐回上前闭合她眼,真的有眼泪掉下来了。
徐椀惊得啊的一声,忙叫了声娘,徐回也看见了,摇了摇头。
徐婼被抬下去之后,地下还剩一滩血迹。
徐回和赵澜之叫了徐椀,她一个未成婚的姑娘家,只怕她被吓到。徐椀盯着那滩血迹看了好半晌,回头,沿着搬运她的来路上,也有点点滴滴的血迹,触目惊心。
期期艾艾走了爹娘身边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得慌:“爹,娘,人死了之后怎么还会流那么多血?我看见她刚才落泪了,难道不是活着的吗?”
徐回拉过她手,往回走:“正常人死了之后,就不会再从身体里往外面流血了,她这血滴了一路,到了家里还落了那么多,说明人最后这口气才断不久。还有泪水,可能你也是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人死了之后都有最后一口气,最后一滴泪,到家了,她才能闭眼的吧!”
这么说,还是死透了,根本不能活过来了。
徐椀低着头,脚步不快。
赵澜之也是一巴掌招呼在了女儿的后脑勺上面:“别胡思乱想,和咱无关的事。”
当然了,说完了这句话,被徐回瞪了一眼。
徐椀回头,洪珠在不远处干呕着,洪福正给她拍着后背。
没有叫她们,徐回奔着徐妧走了过去,小表姐还远远站着,等她过来了,亲亲热热拉住了她的手,直打发高行至先走。
徐椀与姐夫打过招呼,也小心搀扶着徐妧。
徐妧低着头,紧紧握住她手:“阿蛮,你看见了吗?徐婼什么样,你姐夫不让我过去,我也没看大清,我寻思再怎么说也姐妹一场,好歹见她最后一面。”
徐椀嗯了一声:“她呀,你还是别看了,身上还有孩子呢,别看这个。”
徐妧叹了口气,也是唏嘘:“昨个回来不是信誓旦旦说皇帝会护着她的吗?那样阵仗还耀武扬威的,我以为她不会这样,至少也不应该这么快啊!这小皇帝的心也太狠了!”
说着这话,一股风吹过后颈,凉的她打了个冷战。
左右看看,看见自己夫君还在后面跟着才送了口气。
徐椀也被轻风拂面,扬着脸,若有所思地:“看这手法,都打在腹部上了,应该不是皇帝的手笔,不过他若真心想护着的话,总有办法的,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也是帮凶。既然不想护她,为何要招惹她,还让她怀上孩子,让她这般轻易去死,细思恐极,这孩子本身就是他恶意留下来的才是。”
徐妧也是好奇:“你这么了解他,那他也太狠心了,就是我爹这么混,姨娘们再惹他,他也不至于伤人,我昨日还想,顶多是孩子保不住,谁能想到,竟是这样的个结果。”
二人往后院去了,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徐椀摇着头:“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可现在看来,皇上做什么样的事都正常,因为他是皇帝,皇家人,哪有什么骨肉亲情。”
她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惶恐,看着徐婼这般模样,明明知道她是自作自受,却是不好受,送了徐妧回到房里,也和高行至叮嘱了两句,往后门处去站了会。
徐婼一个未出门的姑娘,不让往前堂抬,就在后门的耳房里清洗了下身子,陈姨娘好歹这会缓过来了,亲自给她擦了身子,穿上了干干净净的衣裙。
徐婳也是悠悠转醒,过来帮着给姐姐描眉。
徐椀进门时候,耳房里只有徐婼从前的丫鬟在旁帮衬着,一会递了手巾,一会递了粉盒。两步上前,赶紧也帮了把手。
陈姨娘回头瞥见是她,眼泪一下就落下来了:“阿蛮,多谢你。”
徐椀说不出话来,忙是拿了绢帕递了她手里,陈姨娘回头继续给徐婼擦着身子,不多一会儿,拾掇干净了,迟迟等不到棺椁,陈姨娘就让徐婳去问她爹怎么回事。
徐婳赶紧去了,没多一会儿,一脸愤愤然回来了,进门就摔了门:“娘,我爹说死了就死了,还要顾及活着的人,他说阿姐没成婚,直接拉郊外山头上面埋上就好,不给买棺椁。”
陈姨娘手直发抖,她的贴己钱早被托人进宫时候花光了,此时看着女儿尸首在眼前,想要站起来,晃了一晃,却是直接腿软。
徐椀忙是虚扶了她一把:“我去吧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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