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来的时间,大家心情都很阴郁,严冬一直眉头紧锁,在发高烧,有很长的时间他甚至出现了浑身痉挛,胡言八道,意识不清的情况。我们三人除了轮流用湿毛巾给他降温,毫无他法。直到后半夜,轮到我守夜照顾冬哥时情况才有所好转。他的体温不再像下午时那么高,身体也从紧绷的状态松懈下来,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看上去陷入了安稳的深睡眠状态。我想最危险的时刻应该是挺过去了。我拿湿巾沾水给他润了润干得都起皮的嘴唇,又怕惊醒他,不敢有大动静。他应该也是渴急了,但是身体又太疲倦根本醒不过来,只能在睡梦中拿舌头舔嘴唇,于是我就不停地用湿巾沾水一点一点地给他喂。
给冬哥喂完水后,我就一人坐着回想白天都行和我说的,细胞衰老的端粒学说我只是在高中的生物课上粗浅地了解一些,而大学的课还没有教到这一块。我努力搜刮这一部分的知识,拼拼凑凑只记得个大概,好像说端粒是生物染色体末端的简单基因序列片段,生物的细胞在进行有丝分裂时,可能会出现端粒序列丢失的情况,当端粒长度缩短到一定程度,细胞便停止分裂,导致细胞的衰老与死亡。我隐约还记得有一种酶叫端粒酶,但具体功能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该死,我现在才意识到古人说的“书到用时方恨少”是多么正确!
白天的时候,其实我很想再问问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但是我看都行再无心思继续往下说的样子,我也只好不再多言。其实我有很多疑问,不只是关于“端粒”的。我想要知道都行和严冬怎么会知道我和灵儿也是转基因人的?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后又为什么一直假装不知?我们的相识只是缘分还是刻意安排?带我们来科隆群岛有别的目的吗?这一系列的问题缠得我头疼。但是我还是没有问,一方面可能是我本能地想要相信他们,我不相信救了我和灵儿这么多次的两人会害我们。另一方面我们现在都被困在这个岛上,能否生还是个问题。如果我们都逃不出去了,当初的相遇是出于心机还是缘分恐怕已经不重要了。
就这样想着,我又往面前的火堆里扔了几把干树枝。眼看着远处的天空开始慢慢泛白,又看看冬哥确实睡得很熟,我也终于放下心里,开始眼皮打架。于是我索性盘腿坐着,双手抱胸,打起瞌睡。迷迷糊糊之间,我感觉有人在扯我裤腿,惊醒后才发现是冬哥醒了,他艰难地想要爬起来。我赶紧制止他,说道,“冬哥,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拿?”他不说话,只是一味挣扎着想要起来。我也急了,“你说啊,你想要干什么,我帮你?”
“他现在说不出话。”都行应该是被我们吵醒了,他走了过来,递了一瓶水给严冬。严冬看了一眼,伸手想接却又犹豫了一下。都行好像是看穿了他心思一样,说道,“赶紧喝吧,昨天我们摘了很多水果,这水我们不需要了。”都行说完,还偷偷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立刻就明白了,我们一共只有三瓶水,严冬是怕他喝完后我们没有水喝。我赶紧应和道,“是啊,是啊。”
严冬终于放心地喝了起来,从他喝水的样子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渴。都行看我一脸惊异的样子,解释道,“他的身体在解毒的过程中,会有很多细胞重新生成,所以他的身体现在急需补充水分。另外,昨天他全身的免疫器官都处于兴奋激活状态,包括他的甲状腺,扁桃体等辅助性的免疫腺体。一般他的扁桃体会红肿好几天,所以这几天他都说不出话来。”
都行的解释如此清楚,可想而知,他们是多么清楚这整个过程。以前我总觉得冬哥是那么强大的一个存在,现在我才明白他也不过是个人,他也会生病倒下,也会虚弱需要保护。很多时候,他只不过是特别能忍耐罢了。痛得连话都好几天说不出口,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总是这么沉默,不爱说话。
严冬喝完水后,我们又喂他吃了一些压缩饼干,然后他又睡过去了,看来他的身体真的是处于十分疲倦的状态,需要好好修复。等安顿好严冬,都行将我和灵儿拉到一旁商量接下来食物和淡水的问题。其实食物还好解决,就像昨天我们三个人吃了烤虾烤螃蟹。但是淡水就比较棘手了,虽然通过吃虾蟹等海产品也可以间接补充水分,但总归觉得嘴里有点干渴,换言之,其实我们的身体还是缺水状态的。
都行首先建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去岛内找找水果,你看这里靠近赤道,按理来说应该有很多椰子树,如果我们运气好,就可能采到椰子,又或者我们可能在岛内发现小溪。”
我想了想觉得太危险,感觉身手最了得的冬哥不在,最好不要贸然进岛,而且想要淡水也不是只有水果这条路。于是我转头看了看我们现在有的东西,开始动起了小脑筋。有了,只要自己动手做个蒸发冷凝装置就可以了。我就地取材用包扎伤口用的手术剪把装压缩牛肉干的铝罐头剪开,对折成一个像是屋顶一样的盖子,一高一低倾斜地盖在葡萄糖浆空瓶上。现在我只要在空瓶里装海水,放在太阳下暴晒,海水蒸发遇到上面的铝盖就会冷凝,然后再沿着斜坡汇总到较低的一面,这样我只要在那一面再放一个空瓶去接滴下来的淡水就好了。
“我把我们所有的瓶子改造成了三个冷凝瓶。接下来只要等待就可以。”我一脸的得意,“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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